第660章 请天尊降护国神碑

    “本宫在镜中见诸多往昔未知之事，亦明悟苏尔特尔用意，原来是因为他身故后，寄於瑶池的永恆之火成无根之火，这才导致不幸熄灭。”
    这才？导致？不幸？......苏言咂了咂嘴，不想说话。
    “本宫惜他传承断绝，今日带瑟弗琳回顾过往，能否重燃永恆之火，全凭她造化。”
    “...瑟弗琳，能照亮前路的希望之火，甘愿奉献的牺牲之火，便是永恆之火。你且看好，这便是希望之火、这便是牺牲之火。”
    瑶池上空，
    一面遮天蔽日的宝镜无声张开，天光一暗，西王母握住瑟弗琳的手，一步踏入镜面消失。
    镜中画面开始流动。
    宫闕与山峦在脚下骤然远离，一股无形的力量將视角猛地拽向高空，片刻后，天地已尽数微缩，最终镜面里，只剩下一个蔚蓝色的星球。
    密密麻麻的红点占据著星球，每一个红点，都代表著一个鲜活的生灵。
    “苏言，这不是传说中的地球仪吗？我在歷史课本中见到过的！”林七夜抬手指向镜面，惊讶道。
    苏言点了点头，蓝星的上帝视角在华夏司空见惯，地球仪更是孩童最普遍的启蒙之物，而在此地，却只存在於歷史的传说之中。
    “原来，我们所在的星球，真的是个水球！而且，水里的生机竟然这么浓烈。”
    就在林七夜感嘆间，
    星球底端的南极，率先出现了一抹灰色，紧接著，这灰色如同瘟疫般向上迅猛扩散，所经之处，蔚蓝褪尽，化作一片死寂的灰濛，红色湮灭，生命的气息被彻底抹除。
    迷雾长驱直入，当首次触及南美洲这片存在人类文明的大陆时，它几乎未受任何阻滯，便无情地碾压而过。
    仿佛吞噬人类能为其注入更狂暴的力量，迷雾隨即以沸腾之势加速蔓延，数百亿生灵在剎那间寂灭，没有留下一丝缓衝的余地。
    推进至印度与埃及上空时，一圈奇异的光晕短暂阻隔了迷雾的脚步。
    迷雾当即分流绕行，扑向希腊、大夏、英格兰......不过片刻功夫，整颗星球已被绝望的死灰色彻底吞噬，唯剩十几处零星的金色斑驳，在灰色中顽强闪烁。
    “这就是，生还日吗。”林七夜陷入短暂的呆傻。
    比起课本上枯燥的文字，这种影像化的呈现，才真正让人体会到何为“灭绝”。
    远比任何文字记载都更残酷，它让林七夜眼睁睁看著几十亿同类剎那消失，然而人类其实只是这颗生机盎然的蓝星中，生命总量的万分之一。
    方才湮灭的，是何等浩瀚的一部生命史诗。
    来不及更多感嘆。
    星图再度流转，那十几块免於迷雾侵蚀的金色版图之上，异变陡生，印度、希腊、埃及等地，代表生命的红色竟自行急剧消退，如同退潮般收缩至仅剩零星一点。
    苏言嘆了口气，眼中一片冰凉：
    “那些消失的生命，是神明正在献祭人类。最终那些仅剩的零星点，就是他们划出的所谓『人圈』，和牲畜的围栏没有区別。”
    人圈，它勾起了日本那段所见所闻，人吃人歷史的记忆，让眼前神明的行为，带上了某种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十几息后。
    地图最终只剩下最后一块正在萎缩的金色，大夏！
    身旁不远处，那名矮人眼睛忽然闪了闪，首次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崑崙镜连续闪烁。
    画面陡然拉近，锁定在安塔县那片鬱鬱葱葱的森林上空。
    毁灭性的迷雾如灰色海啸般压境，吞噬天光，翻涌的雾潮之中，无数猩红的眼眸骤然亮起，死死锁定了前方那几十道试图抵御的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集体尖啸。
    酆都大帝背负六道轮迴，刃光扫入迷雾，神秘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溅开滔天血浪。
    他身后，酆都神明们紧隨其后，法则洪流將雾墙逼得节节后退，然而局势虽能稳住，眾神的脚步却越发沉重，脸上不见半分喜色。
    再严密的防线，也挡不住迷雾无孔不入的渗透。
    照此下去，迟早会有怪物渗入防线，进入安塔县，届时，便是生灵涂炭的开端。
    “报......报告大人。”
    头顶黑色长帽上的黑无常，忽然急冲冲跑来，眼神里透露著一丝惊恐，“大人，有不在生死簿內的人，枉死了。”
    说罢，他小心翼翼摊开手，只见掌心正捲缩著一团小小的灵魂，看模样是个七八岁小姑娘，被风一吹，这灵魂顿时冷的牙齿上下打架，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紧紧捲缩成团，瑟瑟发抖著。
    酆都大帝心一颤，僵在原地。
    黑无常满脸懊恼：“她本来还能再活七十三年，结果刚被一个怪模怪样的鬼怪给袭击了，大人这都怪我，可我当时真不知道那屋子柜子里藏著人啊，我还以为人都撤乾净了！”
    酆都大帝沉默不语，轻轻接过那团灵魂，他静静地凝视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许久都未曾移开。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將灵魂收起，声音低沉道：
    “不怪你们，这是我的辖地，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失职，来世，我做她一世父亲，亲自偿还这份亏欠。”
    来世，来世吗，那就来世！
    眾神同时看向他，抱拳俯身，
    “大人，別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大人，请天尊快些定夺吧，不能再拖了！”
    “大人！”
    酆都大帝深吸一口气，最后回头看了眼眾神，他收拢衣袖，向著东方苍穹，躬身到底：“稟天尊，酆都大帝宫，东岳大帝宫、五方鬼帝府、十殿阎罗、六案功曹、以及酆都全体鬼差......”
    “愿以身化道，佑我大夏眾民，万世平安.....请天尊降护国神碑！”
    眾神齐齐躬身而拜，声震九霄。
    “佑我大夏眾民，万世平安......请天尊降护国神碑！”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