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合作愉快，包括你

    第146章 合作愉快，包括你
    这些机械怪物的本身堪称诡异，还好並没有诡异到完全杀不死的地步，至少只要击穿作为要害的心臟，就会立即停止行动，瘫在地上化作一滩废铁。
    “..—.呼。”
    林暮深吸一口气，看著倒在地上的机械怪物，颇为异地皱起了眉。
    隨著杀死的机械怪物越来越多，他內心的违和感就越重，最后甚至上升到了一种难以忽视的地步。
    这些怪物的动作极其单一，虽然具有攻击性，但太过局限，很轻鬆就能躲避开来，超乎想像的弱。
    就目前表现出的这种程度，完全不足以被称作是[武器]。
    但如果不是[武器]的话，又怎么会有生物拥有这种全身上下都没有半点血肉，只有破旧的机械的身体呢？
    ·除非，这些机械怪物，全部是[铁锈症]的患者，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全身患病]的患者。
    “十五號，现在主人怎么样了？你还能联繫到她吗？”
    思考间，耳边传来栗发女僕沉看冷静的声音。
    她身上被林暮留下来的伤还没完全痊癒，但好在敌人的实力算不上强大，所以也能正常应付。
    “现在—暂时不行。”
    面对米露的疑问，林暮摇了摇头，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脑內电话]不能连续地联繫一个人，在每一次能力的使用期內只能使用一次。
    除非他將可以[脑內电话]的权限也赋予別人，不然这种联繫只是单向的，只能等他主动去联繫对方，对方不能联繫到自己。
    而这种权限——在之前有两个，一个给了，另外一个，他则是准备留给医生。
    如今，心臟处机械化的程度已经从46.5%上升到了51.5%，正好上升了5%，在延长了通话时间之后，也有了一个新的可以给予他人的权限。
    如果条件合適的话，或许也可以给朱顏一个。
    不过—等到达下城区之后，自己和她应该也没什么交集了，倒也不必如此纠结。
    “言归正传，这些怪物，是突然出现的，还是被別人放进来的？”
    林暮迅速收回思绪，看向一旁的米露，认真道。
    如果是被別人放进来的，就说明朱家主僕的藏身处已经被发现，必须要及时转移位置才行。
    “这些怪物—是原本就在这里的。“
    栗发的女僕轻声回答道，在这一过程中，动作没有丝毫凝滯。
    她乾净利落地转了转一把黑色手枪，转而將其插回吊带袜两侧，裙摆扬起的弧度中满是肃杀和优雅的气息。
    “这个防空洞据说歷史很古老，从上城区建立起就存在了，小姐也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对此展开过更细致的调查，对此了解也不多。”
    说著，米露的声音停顿了半响，这才继续道：
    “只不过，说到上城区的建立，就不得不提到[大灾变]，相关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十五號，我可以明確告诉你的是，主人和我都是被迫被拉进来的，从来没有想要逃跑的想法。”
    她乾净利落地从裙底掏出一把漆黑的重机枪，在又是肃清了一波怪物之后，这才冷声道：
    “总之，十五號，我们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想法，这场合作，我们依然在继续。”
    既然小姐想继续和他合作，那自己也不该再继续任性下去。
    要学著—和他和睦相处。
    然后，等离开上城区，就终止这场合作，和这位和自己同族的ai伴侣彻底断绝关係。
    “.·我知道，你不用特意强调这一点。”
    林暮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收回了视线。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一块。
    看样子，米露似乎很是不满朱顏和他之间的合作。
    不过也是，毕竟他的確出手打伤了她，后续提出合作的方式也算不上和蔼可亲，她会感到不安，也不是完全出於意料。
    真是神奇，先不说自己，像米露这样真正的ai，也会有不安的情绪吗？
    想到这里，林暮的脑海中，不自觉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
    ——该不会米露和他一样，原本都是人类吧？
    这怎么可能？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很快將这个想法给甩掉了。
    “你在想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米露抬起眼帘，用那双漂亮的青色眼睛，默默地盯著他，幽幽地问。
    ““.·我只是在思考，这些东西是什么。”
    林暮迅速调整好神色，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他转移35%的机械化部位至手臂，在电光石火间抓住一只扑过来的机械怪物。
    那怪物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知道一味地挥舞著铁锈的双手，机械地向前伸著，仿佛刚刚出土的僵户一般。
    “既然不是后来被放进来的，那就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如果单看战斗能力的话，这些东西的综合等级甚至比不上最低级的d级武器，只比普通的人类要强上一点点。”
    林暮盯著那怪物的脸，似乎想从它已经坏死的眼球里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接著道：
    “米露，你怎么看？你觉得它是原本就是这样的，还是被谁给忘记了，所以一直被丟在这里，
    等到你们无意间发现那扇门的时候，才冒出来的呢？”
    他细细观察著那怪物的样子，语气中甚至带著一丝求学般的认真。
    “十五號，我没有义务要解答你的好奇心。”
    米露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扎了那怪物一个透心凉。
    “扑通”一声，那只机械怪物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就这样仰后，倒在了地上。
    栗发的女僕脸颊白皙，眼眸清澈得仿若没有其他情绪：
    “作为战斗型的ai伴侣，我们应该捨去其他的思考空间，一心想著主人，一心保护主人，做到一切为了主人，一切听从主人，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而现在一一米露往前走去，裙摆飘扬。
    行动间，她的髮丝在浮光中飘动，连空气中的浮尘都显得如此明显。
    “我只想要前进。”
    “.你说的对。”
    林暮对她笑了笑，选择了赞同的回答。
    果然，他和这些ai伴侣还是有著本质上的不同。
    他们对於[主人]的忠诚，已经达到了几乎是底层代码的逻辑，无法抗拒，也无法更改。
    而自己保留了人类的自私，永远无法做到这种近乎於盲从的忠诚。
    不可否认的，他不討厌自己现在的[主人]慕容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喜欢]，但却永远无法做到像米露这样满脑子都只有主人的程度。
    “那就继续走吧。”
    “嗯。”
    米露点了点头，刚做出回答，就整个人“扑通”一声倒下了。
    “..—.米露？”“
    她的倒下毫无预兆，甚至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看得一旁的林暮瞬间瞪大了眼晴。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缓缓映入眼帘。
    那傢伙的动作很僵硬，和其他的机械格外相似。
    但是和在场的其他机械怪物不同的是，它的左半张脸没有被机械侵蚀，但血肉也隨著岁月的痕跡悉数褪去，只能看见半边灰白色的骷髏骨。
    “...—这是？””
    林暮望向那具新出现的机械怪物，內心的异感越发浓重起来。
    “不知道。”
    另一边的米露面无表情地从地上坐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认真道：
    “没事，打死就好了。”
    “米露，你没事吧？”
    林暮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谨慎地和眼前的傢伙拉开距离，轻声问道。
    作为在选拔中积分排名第二的十三號，米露的战斗能力绝对算不上弱，完全可以和一般的b级武器媲美。
    如果这具新出现的机械怪物真能这样悄无声息地伤害到她那和之前的那些机械怪物相比，
    就完全不像在一个维度上的了。
    简直是从子弹到核弹的升维。
    “没事。”
    栗发的女僕动了动嘴唇，轻声道：
    “刚才它出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但还好，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不用担心。”
    身体不受控制？
    林暮挑了挑眉，心下一惊。
    让米露这个ai伴侣·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吗？
    莫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新出现的傢伙，自身的能力，是类似於[控制]的感觉吗？
    包括之前袭击他们的那些机械怪物，莫非也都是它控制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下一秒，隨著那半边脸保留著人骨的机械怪物举起手来，原本已经被开拓得略显空荡的空间，再次变得拥挤了起来。
    数不尽的机械怪物，再次朝著这个方向聚拢起来。
    就算是那些已经被打得散架的怪物，也再次蠢蠢欲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组成残缺不齐的人形，跌跌撞撞地向这边靠近。
    ““......“”
    看来只能上了。
    林暮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转移机械化进行战斗，就感到胸口处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
    “？！”
    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翻腾上心头，那一剎那，他猛地意识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
    半个小时的能力使用时间到了。
    现在的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状態。
    在这种普通人的状態下，就算只是和那些最弱不过的机械怪物战斗，也无异於螳臂当车。
    为什么早不结束晚不结束，偏偏卡在这个时候结束啊！
    那一瞬间，林暮恨不得痛骂出声，但面上还是保持著冷静的样子，力图不让旁边的米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必须要早点回下城区，进行融合[金色核心]的心臟改造，让能力进一步升级了。
    “十五號，你去把主人带回来吧。”
    也就在此时此刻，背后猛地传来了一股推力。
    米露直接將他推向了所有机械怪物的中央。
    “我去对付那个脸很怪的傢伙，你把他们杀光，然后去找主人。”
    栗发的女僕对他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大拇指，认真道。
    林暮：..？
    他吗？
    善。
    没有注意他的表情，米露只是兀自地將带著挑畔的目光，投向那半边脸髏，半边脸铁锈的傢伙，青色的眼睛隨之眯起。
    ......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带著战意的视线，那只外形特殊的机械怪物也顺势抬起头来，朝著她的方向看去。
    只是这一眼对视，就让米露不自觉感到一阵发毛。
    .好强！
    她站在那只怪物的面前，突然感觉自己格外渺小，就像是站在猛虎面前的猫咪一样，一切的行为，都充满了无意义和自寻死路的气息。
    .——会死，一定会死。
    从前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恐惧浮上心头。
    但是没事。
    如果有自己断后的话，十五號完全可以离开。
    他的实力比自己还要强上一些，即使伏更多的机械怪物包围，应该也能从这里杀出重围。
    而且他还伏能联繫主人的能力，说不定比起自己，他能更好地保护主人。
    况且自己生下来的命运，就是保护主人。
    即使在这里死去，也没伏任何关係。
    那一瞬间，不知为，米露突然感到一阵释然，
    如一自己真的在这里材去，那也是为了主人[牺牲]。
    这是[有价值的]。
    这样一来的话，即使自己真的材了，也没伏任关係。
    而即使没伏她，生性聪慧的主人，就算是独自在下城区，也照样能拥伏不错的生活。
    原来，从遇见亍五號开始，自己就隱隱感到的不安感，是这么回事—
    她不是觉得[嫉妒]，也不是感到[不安]，她是害怕自己[没伏价值]。
    想要对主人伏用，想要服务主人，想要帮到主人，这就是自己作为ai的全部意义。
    为此，所伏的[死去]，都是有意义的。
    “一起走。”
    也就在此时此刻，背后传来了格外熟悉的脚步声。
    “十五號？”
    米露略显惊讶地回过头来。
    “你“米露，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它吧。”
    说著，林暮握住她的毫，就像昨天晚上离別时的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材材音住她的毫，握得甚至比之前要更紧了些。
    现在这种情况，离开的话也是死，留下的话也是材，能力冷却期，相当於普通人的自己会被完美地虐杀。
    倒不如留在米露身上，可能还能幸运地留个全尸。
    当然，最重要的是..
    林暮默不作声地抬起眼帘，看向那半边脸，半边脸铁锈的机械怪物。
    此时此刻，它正玩味地用那只空洞的黑色眼洞默默地看了过来，明明没伏丝毫生命气息，却给人一种它在[看戏]的感觉。
    这傢伙和其他那些毫无思考能力的机械怪物不一样。
    它似乎並非一味地想著破坏，而且最终的目的也不是杀死他们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还伏交涉的余地。
    比起离开，留下倒是更可能活下来。
    “[合作愉快]。”
    林暮不伍声色间將栗发的女僕挪到自己面前，让她挡过那些机械怪物的围攻，同时扬起咨梢，
    神情认真道：
    “米露，这句话，在当时，也是对你说的。”
    “所以，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