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速归

    此书，扬言学校会毁了整个大楚！
    一时之间，京城风云变幻，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学校，恰似砍在世家身上的利刃。
    痛，太痛了！
    可惜的是，这些奏摺上书皆被驳回。
    反倒是各处学校门前立起了一块石碑。
    碑上，刻有一行大字，通俗易懂。
    ——知识，可以珍贵，但不应高贵，更不应昂贵！鄴城、京城两地之事，吸引了整个大楚的目光。
    前者，乃是少年豪情、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五姓之世家，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后者，则是暗流涌动的刀光剑影，有謫仙之名的林文轩，欲做天下世家的掘墓人。
    鄴城总归是一人一家，关乎何人低头之事。
    但京城这边可就不同了，虽不见刀光剑影，然而风波却能吃人。
    也正因此，林轩充分利用这点，给自家老师连写七封书信。
    信件中的內容大同小异，无一不是传达出一个意思。
    ——徒危，速归！
    一时间，被绊在鄴城的李仲舒陷入两难之境。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临走之时曾说道：
    “如今的鄴城，乃是一家一族之小事，京城之地乃是一国一界之大事，关乎子孙千万代，岂可因私废公、因小失大？”
    言罢，不顾赵家苦苦挽留，收拾行装朝著京城而归。
    得知这个消息后，林轩心底鬆了一口气。
    如此，便避免了赵风和李仲舒碰面，更防止李仲舒察觉到异样。
    否则，李仲舒可能会对『师徒如父子』这句话有更深层次的体会。
    现在，倒也不错。
    实际上，如今他在京城所面临的局势確实严峻。
    无论是高门大族，还是中层士子，对林轩都没什么好脸色。
    毕竟，他的『学校』，实实在在地掀翻了这些人立身的根基。
    要问当今天下的统治者是谁？
    很多人可能会不假思索地说是皇帝。
    若是格局大一些、或者故作高深者，充其量会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並非全然如此。追根溯源，无论王朝如何更迭，这大楚真正的统治者实则是一个阶层——士！
    这是由制度决定的。
    士，自然会形成士族，这是体制內的必然结果。
    也正因为此，人们只听闻过千年的世家，何时听闻过千年的王朝？
    正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这些人还是太著急了，没看到那些真正顶级的世家都在保持缄默吗？
    此事，上到楚王態度坚定，下到黎民百姓喜闻乐见，岂是这些人能够阻拦的？
    他们若是聪明一些，未尝不能以另一种形式来维持自己的领先地位。
    当然，这些林轩可不会告诉他们，但相信有些人已经领悟到了......
    ............
    李仲舒回京，宛如一颗定海神针，让京城这狂风骤雨般的环境瞬间清朗。
    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赵家之事的影响，依旧是那个执天下儒道牛耳的圣贤。
    但凡有敢於出头者，无一不是在第一时间被打压下去。
    跳樑小丑奈何不了他，自然將目光转移，去寻找那始作俑者。
    ——林文轩。
    对此，林轩却是早有应对之策。
    有什么手段儘管使出来，皱一下眉头算他输！
    ............
    林文轩在京城与那些世家斗智斗勇时，冀州鄴城这边也没消停。自李仲舒离开后，仿佛解开了赵家最后的束缚，他们成员之间往来越发频繁。
    虽然明知道赵风若是铁了心，他们也无可奈何。
    但，出於心理作用，依旧有不少赵氏之人聚集起来。
    似乎这些人觉得，这样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安全感。
    但，赵风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在李仲舒离去后没过几日，赵风却不打算给他们太多扯皮的时间。
    正午，阳光大盛，巨豹入城。
    鄴城作为冀州首府，城墙防备森严。
    可惜，这些对於赵风乃至云雾君来说，形同虚设。
    巍峨的城墙，就像是篱笆外的柵栏。
    纵身一跃，已然进入城中。
    鄴城城內，赵姓之人十之七八，对於赵风与本家之间的纷爭自然清楚。
    此番见巨豹当街，仍忍不住惊慌失措，四散奔逃。
    赵风却没有去管这些普通赵姓之人。
    骑著巨豹，沿著鄴城主道缓缓前行。
    目標：赵氏族地！
    霎时间，街道瞬间清空。
    马车改道、行人躲避、兵卒止步！
    就这样，一步步前行。
    与此同时，赵氏族地祠堂前，早已乱成一团。『赵风来了赵风来了赵风来了』之类惊慌的喊声响彻一片。
    正当他们如无头苍蝇般乱撞时，巨豹已然临门。
    赵氏宗祠是標准的豪门大宅，七进的院落，颇为雄伟。
    但巨豹上的赵风俯瞰而下，犹如看待玩具一般。
    “你们，做出选择了吗？”
    如雷鸣般的声音传来，心神较为脆弱的赵氏子弟听闻，大脑一片空白，更別说回话了。
    而那些赵氏的杰出长辈，此刻也都面色难看。
    有人呵斥道：“赵风，你也是赵氏子弟，此番在祠堂外强势逼迫，可还有一点礼义廉耻、祖宗仁义！”
    他不说话还好，这番话一出，赵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何时承认自己是你赵氏子弟了？尔等还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感到耻辱！至於廉耻、仁义？当年汝等逼死我母亲时可曾顾及这些......”
    他说到这，那人还想继续说什么，赵风却不耐烦了。“滚！”
    声落，雷霆乍现。
    此前说话那人瞬间脸色惨白，捂胸倒地不起。
    眾人连忙围上去，发现其已彻底昏死，不省人事。
    “赵风你！”
    “闭嘴！”
    一声怒喝，赵氏眾人沉默不语。
    赵风：“我，只问一句话——人，交还是不交？错，认还是不认？”
    沉默......望著这群打定主意拖延的人，赵风最后一丝耐心已然耗尽。
    下一刻，正当他准备动手时，却见一位老者站了出来。
    “风儿......赵风，再给我们一天时间，老夫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赵风却对他这句话並不信任。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代赵氏许诺？”
    老者神色悵然，面色复杂地看了赵风一眼。“老夫乃是你......赵氏族长，李仲舒之父，这个身份够吗？”
    “等你一天！”夜幕降临，赵氏族地。
    一眾之人唉声嘆气，白日里赵风逼问的场景还歷歷在目，眾人皆提不起多少精神。
    赵氏一眾族老再次聚坐在议事大堂內。
    赵氏老族长望著沉默的眾人，嘆了口气：
    “当年那件事，参与之人都有谁？”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一片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