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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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凤君的首饰并不多, 陈秉正在灯下一眼望过去,不过只有几件。一根金花簪子、一根金挑心是在陈府得的赏赐,两根素净的祥云金簪、一根银扁方和两对银镯子是岳父送来的嫁妆。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凤君突然从他身后冒出头来, 笑道:“大人,你盯半天了, 有什么发现。”
    她已经将发髻拆了,一头黑鸦鸦的头发垂在背后, 光可鉴人。他心跳有些不稳, 随即笑道:“拆了做什么,再盘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又弄什么。”
    “知不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她瞪着大眼睛瞧着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你这富贵少爷还种过地?”
    “地倒是没种过,我会种金子。”
    她憋不住就笑了, “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子。这可是坊间出了名的骗术,专门骗有钱人的, 先是种些碎银子引人入套,以为真能长出来,等下了大本钱,就连人带钱一起消失,贪得越多输的越多。”
    “那我会作法。你把这些金银全戴起来,我用个法术, 丢了的首饰就被你引过来了。”
    “真的假的啊。”她嘴里嘟囔着,随手将头发梳了个高发髻。陈秉正指挥她将簪子插了一圈, 像个碾坊的轮子。
    她摊开手,“快作法吧。”
    陈秉正吸了口气,将脊背挺直:“千字文里说, 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传声……后面是什么来着?”
    林凤君瞠目结舌:“骗人,怎么突然考学问了。虚……”
    她再也接不下去,陈秉正板着脸道:“可以叫代答。”
    林凤君向外头叫了一声,“七珍,八宝。”果然两只鹦鹉飞了进来,停在她肩膀上,左摇右晃。
    “空谷传声。”
    八宝将一只爪子抬起来,尖声叫道:“虚堂习听。”
    他点点头,“这就是了。”他将一把花生米放在手心,八宝先在边上看着,等七珍吃了几粒,才跟着吃。
    鹦鹉飞走了,她呆呆地看着他:“陈大人,别再考试了吧。我实在学艺不精。”
    “做法完毕。”他点头道:“将首饰收起来吧。”
    她只觉得他整个人性情大变,后悔今天见李生白的时候只问了腿,忘记问脑子。算了,只当陪傻子玩了一会儿,她愤愤地将首饰尽数收到匣子里,放入抽屉。
    她在小榻上倒下去,想吹蜡烛,他却笑道:“不着急。”
    过了一会儿,她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地往下坠。合上眼睛,只听见外面轻微的风声。忽然,她觉得背上被什么戳了一下,仔细一瞧是那支痒痒挠。陈秉正压着声音道:“别动。”
    有轻微的吱呀声传过来,窗户渐渐开了条缝。她瞬间睁大了眼睛,“有贼……”
    “嘘。”
    八宝的头从缝里冒了出来,随即是全身。它抖一抖羽毛,在空中兜了一圈。林凤君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然后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线。借着烛光,她瞧见它收起尾巴,落在抽屉上,用嘴巴撬着把手,稍微用力,抽屉便开了。
    她内心惊骇,险些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八宝又是一跳,轻而易举地将暗扣打开。它的脑袋歪着一点一点,像是在打量哪一只更值得拿。随即它将另外一只金花簪子叼在嘴里,扑棱棱地飞出去了。
    林凤君和陈秉正面面相觑,“原来这小贼在这里。”
    两个人披了衣服起身。隔着窗户向外望去,月光淡淡地撒在地上,七珍停在树梢,八宝叼着那簪子,围着它上上下下起舞。
    陈秉正笑道:“它倒是很会借花献佛,讨好七珍。”
    她还是不敢相信,“它会开匣子,真有本事,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信。”
    “神鸟干什么都不稀奇。”陈秉正笑着指一指屋檐下的窝,“就在那里,去拿吧。”
    两只鹦鹉双双归了巢。她跳出窗户,飞身而上,不一会就抓了一把赃物回来,金子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八宝慌乱地跟着她飞进来,嘴里嘎嘎有声,像是在向她讨还似的。林凤君虎着脸用痒痒挠敲了下桌子,作势要打,它就知趣地逃了。
    他用手掂量那几只金戒指:“这下鸟赃俱获,可惜不能明正典刑。”
    她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苦笑道:“原来鸟也这样贪。”
    “人都有所求,别说鸟儿了。它未必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亮晶晶明晃晃,是它要的东西。”陈秉正忽然严肃起来,“小偷抓到了,还你一个清白。”
    他眼睛里又亮起来了,说话像是结案陈词,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她心中一动,像是自己种出来的树重新开了花。
    林凤君默默想着,李大夫说陈秉正的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最后只是略微跛脚。也许做不了官,但他家大业大,总有万千种出路,不是自己要操心的事了。
    林凤君伸手将首饰分成两拨,嫁妆是父亲辛苦攒下的,一定要带走。银子也攒够了,多亏了霸天。
    床上的帷幔还是张开着。她微微摇头,毕竟是公子哥,这伸手一拽的事总是懒得做。
    她将两边的绣花床帐放下来,遮严实了。他忽然道:“听说明天请了小戏班子过来。”
    “是。”她想了想,“你喜欢听戏。”
    “不,我不去。”
    这人实在奇怪,回家路上拼死也要花钱听,如今又否认。她懒得计较这些古怪,一股劲地想,快要腊八了,母亲在的时候会张罗着煮粥。四处清扫,准备辞灶,也会给她买糖果点心。父亲在家干什么呢?练拳脚,喂牛,喂鸡,还有……一定在等她。
    陈秉正沉默了一会,“我记得你说那房子里挂了一幅八仙过海的画。”
    “嗯。”她耳朵竖起来,“我陪你去,你腿脚不便,万一被人抓住……”
    “放心,这是我家。”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
    林凤君一下子轻松起来,她在跑江湖的日子里学会了不操闲心,日子才过得痛快。她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周怡兰便派丫鬟过来请她去听戏。她思量了半天,虽然自己喜欢热闹戏,可难保自己也成了热闹的一环,说不定还要连累陈秉正,故而委婉谢绝,只说不舒服。
    没过多久,刘嬷嬷竟来了,也很客气,说陈秉正的几位婶娘带着儿媳妇和孙女过来,要见二少奶奶。
    陈秉正笑道:“她是新媳妇,难免害羞。我陪她去见礼。”
    他换了件簇新的墨绿色圆领袍,将玉佩戴在腰间。他瘦了很多,竟有些飘然出尘的感觉。林凤君暗道,若不是拄着拐,也算是话本上说的翩翩佳公子了。
    戏台设在花园后面的正房院子里,他带着她一一拜见亲戚,在她耳朵边提点称呼。几位婶娘都打扮得很华丽,“正哥儿”叫个不停,还有的擦着眼泪,“竟瘦成这样,着实心疼死我了。”
    亲戚们早听说这新媳妇的来历,忍不住上下打量。林凤君一点没露怯,她大大方方地行礼、微笑,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瑟瑟缩缩。两个人站在一起,虽不能说金童玉女,也都算周正端庄,十分相配。
    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僵。陈秉正点头道:“做得很好。”
    她抬头看大嫂,仍然微笑得恰到好处,真不容易。
    然而陈秉正不能坐在女眷这一桌。他笑嘻嘻地跟大嫂说了几句,再将戒指往她手里一塞。大嫂脸立即就红了,嘴里满口应承着,大概是他在求关照的意思。
    红烛高烧,檀板一响,几个小戏子便咿咿呀呀地唱起来。林凤君听戏不多,只依稀听出几句:“地北天南人困顿,不知何日返家园。”便心中一动。
    黄夫人很淡定地坐在上首。她年纪虽小,地位却最尊贵,几个妯娌都凑着她谈笑。其中一个婶娘笑道:“我家老大媳妇原本是要来的,只是又有了身子,大夫说气血虚浮,不得坐车,也就算了。”
    “哦。”黄夫人淡淡地点头。婶娘又道:“她也连着生了几个,我看其中二小子相貌生得最俊,脑子也灵光。”
    她招一招手,就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凑过来叫祖母。她微笑着将他带到周怡兰面前道:“伯祖母一向疼你,就像你是她的亲孙子一般。这位……伯母,性子良善又疼人……”
    周怡兰的脸色微变,脚下便退了一步。林凤君渐渐听出意思来,对着那小男孩招手道:“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她随手从旁边盘子里取了几个金桔,在手里又抛又接,在空中划出金黄色的一个圈。男孩立时看得直了眼,跟着她走到一边角落里,边拍掌边笑。
    等玩了一会儿,林凤君才将桔子往他手里一塞:“一边玩去吧。”
    那男孩哪里肯走,缠在她身边还要变戏法。婶娘不咸不淡地说道:“二侄媳妇果然手艺了得,听说还有一身好功夫,露一手给我们瞧瞧也好。”
    林凤君笑道:“我功夫倒是马马虎虎,不敢献丑,只是命好罢了。”
    周怡兰过来打圆场:“要开席了。婶娘是稀客,还请上座,有什么不周到的只管和我说。”
    那婶娘笑道:“大侄媳妇办事周到谨慎,只是太瘦了些,怕是思虑过重。我倒一直留心着,听说清妙观里求子是最灵验的,妇人真心拜神,百试百灵。”
    周怡兰便愣了神,黄夫人咳了一声,打断了她:“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可轻信,还是以求医调理为上。”
    另一个婶娘也凑过来帮腔:“我也听说过,不管求子求女,有求必应。宁可信其有。”她忽然转向林凤君:“这位侄媳妇在外面闯荡久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些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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