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飞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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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碎。
    捲起一路烟尘。
    黄飞虫伏在马背上。
    感受著身下坐骑急促的喘息和滚烫的体温。
    昼夜未停的疾驰。
    让这匹普通马儿的筋肉都在微微抽搐。
    看著马儿口鼻喷出的白沫,他轻轻摇头。
    即使以御兽秘法强行压榨潜能。
    也不过让这马儿堪堪摸到千里马的边儿罢了。
    先天武者的爆发,自然远超奔马。
    可这千里迢迢的路途?
    终究是四条腿的牲口更能耐得住长途磋磨。
    指尖拂过腰间古朴的剑鞘
    冰凉的触感传来。
    与飞雪族姐交易来的先天上品神兵,被他命名为长生剑,取修仙长生之寓意。
    对上普通的先天境敌手,自然用不著此剑。
    若是碰上长老级別的敌手,有此剑在手,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敢单枪匹马驰援飞狐,心里也有所倚仗。
    只要白莲魔教不出动先天境第四层次武者,其余人等,他自信皆可周旋。
    甚至於,白莲魔教这种势力,也未必就有先天境第四层次武者。
    平安城的轮廓,终於在地平线上清晰起来。
    黄飞虫鬆了鬆紧绷的韁绳。
    示意疲惫不堪的马儿放缓脚步。
    城门口人流渐密。
    “滚开!挡路者,死!”
    一声跋扈的厉喝。
    夹杂著清脆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撕裂了城门口的平静。
    一个身著华贵綾罗、麵皮白净的贵公子。
    骑著一匹神骏白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向城门。
    行人惊叫著四散奔逃。
    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
    远处。
    黄飞虫勒住韁绳,静静看著。
    平安城那些持枪的守卫。
    竟也如受惊的兔子,狼狈地闪避到一旁,不敢有丝毫阻拦。
    “那是谁?这般横衝直撞,连守卫都不敢阻拦?”
    一个风尘僕僕、明显外地来的行人。
    望著那白脸公子绝尘入城的背影。
    眼中满是惊疑与艷羡,低声询问旁边的人。
    “嘘!”
    小声点!那是平安王府的长公子!你不认得?”
    旁边的人立刻紧张地压低声音。
    眼神里带著深深的畏惧。
    “在城里,可千万別衝撞了这些权贵,否则,丟了小命都是轻的!”
    “哎呀,可不就是那位小王爷嘛!”
    又一人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
    “他爹是这代平安王,坐享平安城的权势,守卫都是他家的,怎么敢阻拦半分!”
    “乖乖,整座平安城,都是他家的?”
    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
    夹杂著几声压抑的嘆息。
    人群中几个明显是皮肉关境界的武者。
    脸上也只剩下麻木的羡慕。
    大夏朝的底层。
    不过是权贵脚下的牛马。
    对这些云端里的人物除了仰望,又能如何?
    黄飞虫听著这些议论,策马缓缓行至城门前。
    “吁——”
    马儿刚停步。
    几杆冰冷的长枪便交叉著,蛮横地拦在他面前。
    “平安城地界!下马步行!不得骑马入城!”
    为首的守卫眼神凌厉如刀,盯著黄飞虫。
    方才面对王府公子时的狼狈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强硬。
    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擒拿。
    “呵,这人谁啊?”
    “竟也敢学小王爷骑马闯城?东施效顰,也不怕是笑掉人大牙!”
    围观人群中。
    几个刚才被王府公子的囂张气焰震慑住的武者。
    此刻找到了发泄口,毫不掩饰地嗤笑起来,脸上带著鄙夷的快意。
    “……”
    黄飞虫神色平静。
    从怀中取出一枚沉甸甸、刻著繁复纹路的令牌。
    令牌在守卫眼前一晃。
    守卫头领的目光瞬间凝固。
    脸上的凶狠如同被冰水浇熄,血色“唰”地褪去。
    “扑通!扑通!”
    周围的守卫更是膝盖一软。
    纷纷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城……城主令牌?!”
    守卫头领的声音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
    牙齿都在打颤。
    即使持有的是別城的令牌。
    来人对他们这些小小城门卫而言,也是能够轻易碾死他们的庞然大物。
    “现在,我能进去了?”
    黄飞虫收起令牌,语气平淡。
    看著守卫们手忙脚乱地让开道路。
    他轻轻一夹马腹,马蹄嘚嘚,踏入了平安城。
    “这……这怎么回事?他怎么进去了?!”
    那几个等著看笑话的武者。
    使劲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得能够塞进鸡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平安城內的气氛。
    果然与安寧城大不相同,空气中似乎都绷著一根无形的弦。
    街面上行人稀疏,远不如安寧城热闹。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军士。
    目光警惕地扫视著街巷、角落,沉重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迴荡,带著一股肃杀之气。
    “劳驾,请问平安王府怎么走?”
    黄飞虫策马靠近一队巡查的军士,开口询问。
    “嗯?!”
    为首的军士猛地转头。
    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个陌生的骑马者。
    “你不是本城人?问王府所在有何目的?!”
    他厉声喝问,手已按上腰间的刀柄。
    周围的军士更是“哗啦”一声。
    迅速围拢上来,冰冷铁甲反射著寒光,形成一道让人压抑的包围圈。
    军士头领看著黄飞虫那副气定神閒的模样,心头掠过一丝狐疑。
    正待进一步盘问。
    却见对方不慌不忙,掏出了一枚让他心头一跳的令牌。
    “城主令牌?!”
    惊呼声几乎同时从几个军士口中发出。
    包围圈瞬间瓦解。
    所有军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头颅深深低下,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黄飞虫的目光扫过这些跪伏的甲士。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么?
    他心中暗忖。
    哪怕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手持此令,效果恐怕也相差无几。
    令牌本身不过几两重。
    背后代表的,却是大夏朝森严如铁的权力秩序的归属。
    这分量,不上秤,谁又说得清?
    顺著军士诚惶诚恐指明的方向,黄飞虫策马直奔王府。
    尚未靠近那朱漆大门。
    一阵喧闹的调笑声便从高墙內隱隱传出。
    “……好妹妹。”
    才一年不见,怎生得如此美艷標致了?”
    那声音中带著几分轻佻,赫然正是城门口纵马的白脸公子。
    “王府重地,不得擅闯!可有拜帖?”
    王府门前。
    四名气息凝练的守卫如铁塔般拦住去路。
    他们眼神锐利地在黄飞虫身上扫视。
    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强压下了惯有的倨傲,儘量放柔了语气询问。
    这年头,谁知道会不会踢到铁板?
    黄飞虫再次亮出那枚仿佛通行证般的城主令牌。
    四个守卫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
    敬畏、惊疑、惶恐交织,让开了道路。
    他心中不由莞尔,这一路倒真是多亏了伯公给的这面令牌。
    “贵客请进!”
    守卫们再不敢阻拦。
    其中一人慌忙转身入內通稟,另外三人则恭敬地退到两旁,躬身相送。
    王府之內。
    亭台楼阁,水榭迴廊,精巧地串联成了一幅春日画卷。
    奇异草点缀其间,散发出淡淡的混合幽香。
    嶙峋的假山旁,清泉潺潺,水声悦耳。
    侍立的下人屏息静气,垂手恭立。
    穿梭其间的侍女们,个个身段窈窕,面容娇俏。
    当黄飞虫大步流星地走过时。
    侍女们的目光不由得被他吸引。
    来人面容俊逸,身形挺拔。
    行走间步伐沉稳有力,带著一种与王府富贵截然不同的、近乎超脱凡尘的飘逸气质。
    这是突破先天境,成就无垢之体后的外在显现。
    体內杂质尽除。
    肌肤自然莹润如玉,气质自然卓尔不群,这远非寻常脂粉涂抹遮瑕可比。
    但,这终究只是皮囊。
    他心中清明。
    若真有落魄潦倒的那一日,或许能凭这副好皮囊混口饭吃。
    可想靠此踏上真正的修行大道,无疑痴人说梦。
    前方传来的人声气息。
    如同黑暗中的灯火,清晰地为他指引方向。
    身为先天武者。
    对不超过自身修为者的感应,便是可靠的路標。
    一座宽阔的石桥。
    横跨在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上,通向了湖心处一座雅致的凉亭。
    亭中。
    风韵犹存的美艷妇人端坐,一位清丽少女亲昵地依偎在美妇人怀中,姿態娇憨。
    旁边则站著那闯城门的白脸公子。
    “启稟王妃,府外有人持城主令牌求见!”
    匆匆赶到的门卫。
    单膝跪地,声音带著一丝急促。
    “嗯,本宫已看见了。”
    平安王妃的目光早已越过门卫。
    落在那位信步而来的年轻人身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亮色。
    仪態端庄地起身,轻轻挥挥手,示意门卫退下。
    那依偎在王妃怀中的少女。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黄飞虫的身影。
    脸上不禁瞬间绽放出欣喜。
    但隨即。
    一抹羞涩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双颊。
    眼神也如水般柔和下来。
    站在一旁的白脸公子黄飞白。
    敏锐地捕捉到妹妹这剎那的变化。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恼怒。
    自己方才费尽口舌逗趣。
    妹妹也不过是浅浅一笑。
    这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能让她展露如此动人的笑顏?
    他猛地转头,带著熊熊怒火瞪向来人。
    然而下一秒。
    一股强烈的自惭形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就淹没了他的怒火,只剩下深深的屈辱。
    来人长身玉立,卓然不群。
    面容平静温和,气质清朗如松间明月,又似云端謫仙。
    无需言语,仅仅是站在那里。
    那份无形中散发出的风采,便已胜过他千百倍!
    黄飞白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气度,在对方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黄飞虫目光微凝,不动声色地扫过亭中三人。
    后天境……筋骨关……皮肉关。
    少女修为竟达后天境?
    他心中掠过一丝讶异。
    隨即注意到王妃和黄飞白脸上那仿佛被震慑住的呆滯表情。
    心念微动,略微恍然,悄然收回了无意间散逸的一丝先天境威压。
    武道虽不如仙道玄妙莫测。
    但境界的鸿沟,天然便带有慑人的气势。
    如同猛虎之於羔羊。
    无需咆哮,存在本身便是威慑。
    即便训练有素的凡人悍卒。
    其凛冽杀意也能夺普通人心魄。
    先天威势一收。
    王妃和黄飞白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唯有那后天境的少女。
    由於境界差距不算大,只感受到微风拂面,影响甚微。
    “贵客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王妃迅速恢復了雍容气度。
    脸上带著得体的微笑,语气温和而友好。
    心中如何思量不得而知。
    但表面的礼数,滴水不漏。
    “接到贵府求援信,不敢耽搁,日夜兼程赶来。”
    黄飞虫从怀中取出那封摺叠整齐的信笺。
    递还给王妃。
    “你……您你就是蝴儿信中提及的那位……”
    王妃接过信笺。
    只一眼便认出女儿的字跡,心头一震。
    她看向黄飞虫的目光。
    瞬间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善意。
    她知道平安城和安寧城距离较远。
    对方身为先天境强者。
    明知对手是凶名赫赫的白莲魔教。
    竟能收到信后便星夜驰援赶过来。
    这份情谊和胆魄,实在令人动容。
    “胡说八道!”
    一声刺耳的怒喝打断了王妃的话。
    黄飞白双手叉腰。
    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著黄飞虫,眼神轻蔑。
    “什么求援信?”
    “我平安王府,家大业大,人才济济!会需要向你这种从来未见过的……求援?”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將黄飞虫从头扫到脚。
    这人身上。
    连半点习武之人的特徵,如厚重的茧子或鼓胀的筋肉,都看不到,平平无奇。
    必定是个不中看、不中用的绣枕头!
    “这位是……?”
    黄飞虫仿佛没听出那话语中的挑衅。
    只是略带疑惑地看向王妃,语气平淡无波。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乃平安王府长公子,骑术无双黄飞白是也!”
    黄飞白冷笑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了。
    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
    厚著脸皮跑到王府招摇撞骗不说,居然还敢装模作样,假装不认识自己?
    “哦?原来如此。”
    黄飞虫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
    “既然长公子觉得王府无需援手,那在下告辞。”
    说罢。
    竟真的毫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步履悠然。
    他心中雪亮,此刻是王府有求於他,而非相反。
    “赶紧……”
    黄飞白脸上露出了得意,毫不客气地挥手驱赶。
    然而那个“滚”字刚出口半截,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经呼啸而至!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黄飞白左脸上。
    他捂著脸颊,惊怒交加地转头。
    对上平安王妃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
    王妃缓缓收回手,用手帕轻轻擦拭著指尖,眼神冰冷如霜。
    “立刻!向飞虫先生赔罪!”
    王妃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斩钉截铁的寒意。
    夫君平安王生死未卜,王府危在旦夕,白莲魔教虎视眈眈。
    好不容易盼来一位先天境强援,岂能让自己这个不成器的蠢儿子,硬生生地给气走?!
    没了这个强援,平安王府靠谁去抵抗白莲魔教?
    黄飞白被母亲眼中那从未有过的严厉和冰冷刺得一哆嗦。
    他毫不怀疑。
    若自己再敢忤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將他淹没。
    但他只能死死咬著牙,硬著头皮,一个箭步衝到已经走出几步远的黄飞虫身后。
    “?”
    黄飞虫停下脚步。
    微微转过身,投去一个略带询问的眼神。
    “飞……飞虫先生……”
    黄飞白喉头滚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脸上强行挤出的郑重表情下是翻江倒海的屈辱。
    他僵硬地躬身作揖。
    “方才是飞白年轻气盛,口无遮拦,无意中冒犯了先生……望先生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黄飞虫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而后就如蒙大赦地立刻直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回到亭中,脸色涨红如猪肝。
    心中早已將黄飞虫咒骂了千百遍。
    “飞虫先生。”
    “犬子顽劣不堪,衝撞了您,实在我管教无方。”
    王妃走上前,脸上带著深深的歉意,语气恳切。
    “请您看在王府危难和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莫要与这不成器的计较。”
    “事后,王府必有重礼奉上,聊表歉意。”
    她再次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態。
    “些许小事,不足掛齿。”
    黄飞虫神色淡然,重新走回亭中。
    “只是白莲魔教凶险异常,若不能上下一心,共御强敌,只怕后果难料。”
    他点到即止,目光若有似无扫过一旁兀自愤懣的黄飞白。
    他有把握应对魔教,但绝不想在关键时刻被一个愚蠢的自己人强行增加难度。
    事先的敲打,很有必要。
    “飞虫先生所言极是!”
    王妃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能被冠以魔教之称的。
    自然是手段狠辣、行事诡譎的凶徒。
    对方谨慎一些,要求內部齐心,要求合情合理。
    “哼,装腔作势,怕不是自己本事不济……”
    黄飞白低著头。
    用在场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恶狠狠小声嘀咕著。
    发泄心中的不忿。
    “飞白!你……”
    王妃眉头紧蹙。
    脸上再次浮现怒容,转头正要向黄飞虫致歉。
    “王妃息怒。”
    黄飞虫却微微一笑,语气平和。
    “倒非在下有意针对长公子。”
    “只是……见长公子適才在城门口策马狂奔,肆意地衝撞行人,声势浩大,招摇过市……”
    他话锋微顿,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般引人注目,若是被潜藏暗处的白莲魔教盯上了,只怕会给王府添乱。”
    话音未落。
    王妃眼中刚刚压下的怒火“腾”地一下再次燃起!
    “啪!”
    又是一记响亮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黄飞白的右脸上!
    声音清脆得让人心惊。
    黄飞白捂著两边火辣辣的脸颊,猛地抬头看向了黄飞虫。
    那眼神,如同见了鬼魅,充满了惊骇、怨毒。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对方竟然几句话就让他又挨了巴掌。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刻。
    黄飞虫那张俊逸淡然的脸,在他看来极为可恶。
    “飞白啊,莫要生气。”
    黄飞虫看著他。
    语气温和得如同在安抚不懂事的孩童。
    “王妃此举也是为了你的安危著想。”
    “行事低调些,总归是好的。”
    他语气平静,话语却如钝刀子割肉,直戳要害。
    对於黄飞白眼神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敌意,他毫不在意。
    巨大的修为鸿沟横亘其间,对方那点怨恨不过是蚍蜉撼树,徒增笑耳。
    “飞虫先生……”
    王妃看著儿子两边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心里头终究有些不忍。
    连忙转移话题,试图避免儿子飞白继续被提起。
    “这孩子实在不成器,让您见笑了。”
    “您一路辛苦,还请移步宴客厅,容王府备些薄酒瓜果,聊表谢意与歉意。”
    几人起身。
    在侍女引领下,穿过曲折的迴廊,前往宴客厅。
    黄飞虫的目光。
    看似隨意扫过沿途的亭台楼阁、假山木,实则敏锐地搜寻著。
    奇怪……
    飞狐呢?
    他心中疑惑渐深。
    飞狐虽有后天境后期的修为。
    但以对方的稳重,断然不至於不等自己到来,就独自去面对凶险莫测的白莲魔教。
    他也留意到,王妃身边的那位清丽的少女,目光似乎总是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
    他並未多想,只当是少女对陌生人的好奇,或是王府贵女惯有的审视。
    宴会厅內,珍饈美饌流水般呈上。
    翡翠般的羹汤氤氳著热气。
    水晶盘中堆叠著色泽诱人的瓜果。
    烤得金黄酥脆的普通兽肉散发著浓郁的异香。
    侍女们动作轻盈,穿梭如蝶。
    黄飞虫从容落座,执箸品尝。
    鲜嫩的肉块在齿间化开,温热的汤汁滑过喉间。
    他心中也不禁暗嘆王府的豪奢。
    这些美食虽然无法增益修为,但也远非寻常人家可以尝到的滋味。
    他一边品尝美味,一边不时向王妃询问白莲魔教侵袭的细节、平安王失踪的线索以及目前王府的防备力量。
    王妃一一详述,忧心忡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事情的大致脉络已在黄飞虫心中清晰。
    “呸!装模作样的土包子!”
    黄飞白坐在下首。
    看著母亲和妹妹对黄飞虫那近乎恭敬的態度,再看看自己依旧隱隱作痛的脸颊。
    心中的妒火和怨毒几乎要烧穿胸膛。
    他狠狠撕扯著盘中的肉块,仿佛那是仇人的肉。
    低声咒骂著。
    “灌了什么迷魂汤?真以为他能解决白莲教?我看就是个骗子!早晚揭穿他的面目。”
    酒足饭饱,侍女奉上清香四溢的灵茶。
    黄飞虫端起茶杯,氤氳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再次敏锐地捕捉到,对面黄飞白投来的那两道充满了怨毒和不甘的目光。
    他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弧度,觉得有些好笑。
    王府遭遇白莲教,这位王府长公子不思如何应对魔教,满脑子想的竟是如何针对自己这个强援?
    这坑货的本性,恐怕连其母亲都心知肚明。
    还好……飞狐机灵,及时求援。
    否则有这种猪队友,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轻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汤。
    清雅的香气在口中瀰漫开。
    黄飞虫放下茶杯,看向主位的王妃。
    “王妃。”
    他再次开口,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此次是飞狐亲笔向我求援。”
    “只是……自我入府至今,为何一直都未曾见到飞狐兄弟的身影?”
    这是他心头最大的疑惑。
    王妃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飞虫先生……您还不知道吗?”
    她的目光,带著一丝奇异的瞭然和笑意。
    转向身旁那位一直安静端坐、清丽绝伦的少女。
    “蝴儿?”
    只见那少女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盈盈起身,裙裾微摆,如同春日初绽的枝。
    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向黄飞虫。
    脸颊飞起两抹动人的红霞。
    “飞虫哥。”
    那声音,不再是刻意压低的少年嗓音。
    而是清脆悦耳,带著少女独有的柔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她鼓足勇气,没有再使用任何改变声线的技巧。
    “飞……飞狐!?……”
    黄飞虫握著茶杯的手指猛地一僵。
    眼前少女那截然不同的眉眼轮廓,与记忆中爽朗少年形象不断重叠、割裂,又轰然重组!
    茶杯沿口温润的青瓷触感变得异常清晰。
    杯中澄澈茶汤微微晃动,映出他眼中瞬间凝固的惊愕。
    那一声“飞虫哥”如同惊雷,在他毫无防备的心湖中炸开!
    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离开。
    太惊悚了……
    拿著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杯中的茶水,漾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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