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直奔王都

    米尔没有坐马车，而是快马轻骑，只用了一天，就踏入了王都的大门。
    穿过马蹄铁拱门，铺著青金岩的“凯旋大道”，沿著地势一路向北至皇宫，是整个王都的脊樑。
    商队车轮摩擦声、矮人铁锤的轰鸣、兽人脚夫的閒聊，在斑驳的城砖上，撞碎成喧囂的声浪；
    倚在喷泉边的吟游诗人，拨弄著鲁特琴，琴弦上跃动的不是史诗，而是市井俚语与酒馆小调——
    毕竟在圣战之后，哪还有什么英雄？
    千年前的传奇，也不过是古董金幣上的划痕。
    米尔仔细翻寻了一番回忆，自己当初好像还真的，因为黛安娜的事赌气，一次也没来过王都。
    然而诡异的是，从进入王都起，这一路上，总是有人盯著自己看……
    就好像上学的时候，扶老太太闯红灯，被人掛到校园网上，导致无论走到哪，会有人窃窃私语——
    看，就是那傢伙！
    米尔被看得有些心虚，仿佛是自己的身份被曝光了一样，担心下一秒就会被皇家骑士抓走。
    距离奥托的葬礼，实际上还有几天，到时候养父和伯爵爷爷，也会来。
    由於来的比较突然，莱雅塔府邸的佣人，都没来得及准备好房间；
    只有在王都上学的“亲戚”，与米尔大眼瞪小眼。
    “午安？亚瑟。”
    亚瑟的年纪，与米尔相仿，是皇家近卫学院的先锋学徒。
    “啊……米尔？天啊！我是你的偶像啊！”
    “啥？”
    “不，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仰慕者！我还买了你的亲笔签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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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亲笔签名卷？”
    面对热情似火的亚瑟，米尔一头雾水……
    亚瑟带著满脸兴奋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附在硬皮革上的羊皮纸。
    上面是米尔侧脸的手绘，用极为飘逸的字跡，写下了米尔的全名；
    下面还標註著，“no.0003”。
    看到这玩意，米尔感觉自己脚趾头，已经抠出四菜一汤了……
    有一种直击灵魂的酸痛，就像有人用爪子刮挠黑板，將声音录下来放在耳边循环播放。
    “你……这玩意，哪来的？”
    “是爱丽丝……”
    “好，懂了。”
    米尔长嘆了口气，拍著脑门感觉一阵疲惫。
    “这东西在我们这卖的特別好，这个月一共卖了四千多张！市面上已经被炒到八千泰勒一张了！翻了四倍……”
    “我在王都，有那么受欢迎？”
    “天啊！你难道不觉得吗？你简直是神选圣骑！不仅破解了黑魔法之王布下的梦魘之咒，活捉了两名不死族主將，又触发两次神跡，绝境反杀亡灵男爵，完成一场七级驱魔，还拯救了美丽的莉莉丝公主……”
    米尔沉默了，这不应该是自己的剧本……
    照这样下去，不敢想三年后，公布身份的时候，他们看著火行架上的自己，嘲笑声会有多么尖锐。
    而亚瑟依旧滔滔不绝：
    “听说，你前两天，还打败了海蛇家族族长，不死蛇，救出了被囚禁的精灵女王！”
    见米尔对这话题，不太感兴趣，亚瑟最终还是识趣地停止了自言自语：
    “抱歉，我光顾著说了……你怎么今天就到了？我还以为你过两天才到，还想著给你安排一场见面会！”
    “见面会就免了，我也是临时决定，提前出发。我先去趟皇宫，晚上回来再聊。”
    米尔连行李都没带，脱下厚重的长袍，便准备出门。
    “米尔！那个……最近王都气氛有点紧张，你还是稍微小心一些！”
    “好的，谢了。”
    拍了拍亚瑟的肩，米尔直接上马，直奔皇宫。
    整个王庭的核心区域，用魔法抬高了两百米，而城墙又有將近五十米；
    周围没有护城河，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六百米宽，深不见底的沟壑。
    越过国王大桥，六十米的城门，相当於20层楼高，造型与凯旋门有几分相似；
    两边白色的门柱比门还宽，上面刻满天使、骑士、雄鹰与雄狮的浮雕……
    內侧则刻满经文与诗歌。
    在禁卫军的带领下，米尔顺利进入皇宫，在謁见厅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了皇帝，阿尔伯特三世……同时，他也是米尔的教父。
    虽然年过50，却依旧身材魁梧、步伐矫健，深凹的眼眶里，冰蓝色的眼眸里，含著锋芒的剑光；
    皇冠下的银灰色髮丝，垂落在绣著狮鷲纹的猩红披风上，脸部肌肉有些鬆弛，但脊椎仍挺得笔直。
    “米尔，好久没见了。”
    “陛下，还请节哀。”
    米尔起身行了个礼，皇帝只是隨意地挥了挥手，坐下后长嘆了口气：
    “奥托的喉咙，是被刺穿的，但他教黛安娜握剑的那天，就告诉过她，该如何正確对付敌人的弱点……”
    斩击確实比刺击把稳，但米尔的剑术水平，终究有限，已经尽力了。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但……”
    “好了……那天你们被狼人围攻的事，再与我说一遍吧。”
    ……
    米尔將从头到尾的事，都说了一遍，但还是省去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细节。
    事实证明，皇帝依旧非常信任黛安娜……
    眼见气氛都到这了，米尔突然灵机一动，提议道：
    “陛下，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吧。”
    “不如，让黛安娜自己去寻找真相。”
    说出这话，米尔还是有些紧张的，皇帝眉头一皱，摇头道：
    “现在的情况，我不可能放了她。”
    “不，我的意思是……”
    米尔顿了顿，正琢磨措辞，皇帝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长舒了一口浊气，点了点头：
    “去吧……监牢那边我会安排，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若是找得到真凶，就让她回来。”
    “是。”
    “找不到，就叫她永远也別回来了。”
    告別了阿尔伯特三世，站在宫殿大厅，阳光透过圆形顶漏，撒在中央的巨型天使雕塑上；
    显得神圣而博爱。
    经歷了那么多事，米尔从未想到，进展会如此顺利，但他觉得还是要尊重一下原著……
    於是，又马不停蹄地造访了首席皇家魔法师，黛安娜的老师——沃尔克。
    这便是最后一环，让沃尔克去救黛安娜，等差不多的时候，让他死在黛安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