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聚会

    两人分开的那段日子里，楚汝主动去学了车，随口提了一句：“以后可以开车带你出去玩。”
    说者无意，听者意淫。
    第二天，金牛就去家附近的驾校报了名，美其名曰：“以后可以开车带你去车震了。”视频那头的楚汝飞快低下头，嘴唇抿成一条线，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金牛装作没看见他泛红的耳尖，低头继续翻手里的科目一教材。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金牛刚考过科目一，签完成绩单就收到了考试院的短信。她嘴角轻轻一弯，走出考场时，楚汝的电话正好打来：“宝宝，我文化课过了一本线，加上体育成绩，就算不能同校，也肯定能在同一个城市了。”
    “我这次和省模考差不多，排名前50。”金牛语气平静，电话那头却一下子雀跃起来。楚汝一句接一句地夸，声音里的高兴和她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咚咚地敲着鼓点。她安静地听，偶尔轻轻应一声。
    回老宅报喜时，长辈们早已围上来，红包一个接一个递到她手里，吉祥话在餐桌上传来传去。午饭后，金牛溜回二楼卧室，捧着手机一条一条回楚汝的消息。
    楚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体育队的朋友们约了去ktv庆祝。金牛回了个“好”，让他把地址发来。
    她先回了一趟自己家，冲掉一身汗，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怕迟到，匆匆画了个淡妆，套上灰色娃娃领连衣裙，扎起低丸子头，背上奶茶色菱格纹双肩包，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晚高峰的高架堵得一动不动。金牛烦躁地按亮手机又关上，看看导航，又望望窗外——粉紫色的晚霞正铺满天边。她举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楚汝：
    “怎么办，要迟到了。”
    楚汝很快回了消息：“不急，我也刚到门口。这时候市区肯定堵，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我就在这儿等你，我们一起进去。”
    车流终于缓缓移动，下了高架，转弯，最后停在会所门前。金牛匆匆下车，对司机刘叔说了句“晚上我自己回去”，就朝楚汝走去。
    楚汝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忽然肩被人轻轻一点，一阵熟悉的淡香飘来。他抬头，看见金牛笑盈盈地站在身后。
    她伸出手，做了个俏皮的邀请姿势，下巴微扬，像只骄傲又漂亮的小孔雀。那神情轻轻扫过楚汝心口，泛起一阵柔软的痒。
    他握住那只手，十指扣紧：“走吧，我的公主。”
    一进包厢，起哄声立刻响成一片。金牛也不怯场，脆生生打过招呼，就在预留的位子坐下。桌上已经摆满酒瓶、果切和零食，另一张桌上堆着桌游道具。两人被推着合唱了一首甜甜的情歌，之后就加入游戏。几轮下来，楚汝一杯没喝，金牛却一杯接一杯地灌果酒，没过多久就晕乎乎地歪倒在他肩上，手里还攥着自己的小包。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给接下她位置的楚汝加油。楚汝倒是厉害，接连赢了好几把，把刚才赢过的人都灌得直讨饶。金牛在旁边笑眯眯地拍手，眼睛弯成月牙。
    这时，没人拿话筒，屏幕上正放着一首歌的尾声。金牛瞥见下一首是《爱情讯息》，趁着间奏响起，突然抓过麦克风跟着唱起来：
    “想知道在窗外的雨滴写些什么秘密想念变成空气在叹息……”
    她整个人软软靠在楚汝身上，包厢里流转的彩光映着微醺的脸。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透出淡淡的粉，歌声裹着酒意，微微沙哑，却格外动人。
    最后一句哼完，包厢里静了两秒，直到有人轻轻说“好听”，大家才回过神来。
    金牛脸颊泛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害羞。她抿嘴笑笑，想站起来去洗手间醒醒神，身子却一晃，差点跌回沙发。
    楚汝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环在她腰间。“是不是晕了？我陪你去。”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金牛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脸更热了。
    楚汝回头对朋友们笑笑：“你们继续玩，我们出去透透气，等下先走了。”说完便扶着金牛慢慢走出包厢。
    走廊光线昏暗，两人的影子长长拖在地上，安静迭在
    一起。
    再回过神来时，金牛已经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楚汝那件带有淡淡柠檬皂香的外套。灯光有些刺眼，楚汝正递来一杯温蜂蜜水，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唇。两人都顿了一下，金牛感觉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楚汝把灯光调暗，扶她重新躺好，又从浴室找来卸妆水和化妆棉。他浸湿棉片，在沙发边坐下，俯身轻轻按住她的额头：“别动哦。”
    动作很轻，很慢，带着橘子味的卸妆水一点点擦过脸颊。偶尔碰到睫毛，金牛忍不住眨眼，楚汝就停下手微微一笑，然后继续。
    全部卸干净后，他低声问：“要洗个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