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守望者舰队

    坠星海，又名费伦內海，其被费伦大陆包裹在中心位置。
    关於它的起源有很多种，其中两个说法最为盛行。
    一为坠星说。
    在上古时代，这里不仅没有坠星海，托瑞尔星球上所有的大陆是一个整体，是一块超级大陆。
    直到一枚星辰从天而落，砸在了最中心的费伦大陆上，不仅轰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天坑，聚水成海，还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震盪，让这块超级大陆四分五裂，开始了数十万年的陆地板块运动，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一为升月说。
    这个传说与坠星说完全相反，坠星海並不是星辰坠落轰击而成的，而是在上古黎明之战中，诸神为了荒神的恐怖力量，从费伦大陆提取了一块超级巨石，联手铸造了一件封印神器，用来封印那些荒神的力量。
    而这个封印神器就是月亮。
    “这两个传说，你认为哪一个是真的？”年长水手询问第一次出海的年轻水手。
    “这还用问？”年轻的水手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肯定是坠星说，坠星海的名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星辰坠落之地形成的海洋……”
    “给钱，给钱，给钱，我就说这个小子肯定会自作聪明。”年长水手立刻向周围的同伴伸出了粗糙大手，摆出了一副给钱的手势。
    “你小子就不能多点儿异想天开？害老子亏钱！”
    “年年赌，年年错，只有那些真正学过神学的人或者是傻子，才会猜到正確的答案，坠星海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具有误导性了。”
    “你们明知道这个名字太具有误导性，还压第二种？”
    “压第二种的赔率高啊，只要有一个傻子猜中了，老约翰这些年贏我们的赌金就得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问题是，这么多年了，究竟有几个傻子猜中？”
    “好像一个都没有！”
    “那岂不是一直是老约翰在赚？”
    “好像確实是这么回事！”
    “那下一次你准备压什么？”
    “当然还是升月说，不然怎么回本儿？”
    “就你们这种赌徒心態，还想著回本，做梦去吧！”
    眾人一边掏出一枚枚银灿灿的银幣爽快的付赌资，一边笑嘻嘻的调侃，无论是输贏，都显得极为欢乐。
    很显然，拿这个传说当做赌盘是坠星海水手们的老传统，当初他们也曾经被作为赌桌上的下注对象，现在他们则成为了下注者。
    这种小赌是用来调剂海上枯燥生活的以一种有效方式。
    反倒是那名年轻的水手是较真的人，眉头紧蹙的询问道：“月亮是坠星海中升起的巨石形成的？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约翰向粗糙的大手上吐了一口口水，一边一枚枚仔细清点著手中的银幣，一边耐心的回应道，“诸神的能力，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想像的？
    只要诸神想，他们便可以將海排空，江山倒转，陆地变成大海，大海成为陆地，若是你连这点都理解不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你理解不了的东西將多不胜数。”
    “我承认诸神的力量不足，但是这不足以解释月亮就是坠星海的陆地形成的。”年轻的水手梗著脖子道。
    “知道你小子认死理，没想到你如此认死理。”老约翰停止了数钱动作，认真地盯著自己的学徒道，“看在你帮我赚了这么多钱的份上，我教给你一个保命的道理。
    在海上，你要学会保持敬畏之心，尤其是对月亮女士的，她的月亮將会抑制潮汐风暴的威力，为我们庇护安全……她的星辰將会在关键时刻为我们指引归家之路！”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银色手串，那是七枚银星串成的，代表著赛伦涅七星，它们又被称之为指路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是用来辨別方向的有效方式。
    这同样也是月亮女神苏伦的圣徽，这名老水手明显曾经受惠过赛伦涅七星的恩惠，是月亮女神的虔诚信徒，他刚刚贏得的这些赌资，並不会拿来挥霍，而是要捐赠给月亮教会的，为对抗黑暗贡献属於自己的力量。
    其他的水手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在明知必输的情况下，也依旧压在必输项上，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月亮女士致敬。
    这种赌博不仅是为了娱乐，还將布道教育深藏其中。
    “可是……”这名年轻的水手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连串的嘶吼声打断了。
    “警报，风暴警报，正前方二百海里处，发现正在凝聚的超级风暴，初步预测风力已经超过12级，正在向著我们所在的方向前进，所有的水手各自进入自己的岗位。”
    说话间，一只海鹰已经从天而降，落在甲板上的瞬间，化成了一名体態纤细的半精灵，这是一名超凡德鲁伊，他们舰队的头號侦察兵。
    他身上的具有那一半精灵血统，並不是森林精灵，而是海精灵。
    这让其极其擅长各种海洋相关生物的变身，既有天上飞的，也有海中游的，这让他在海上的侦察效率极高，很多情报都能够打提前量。
    若是换成普通的瞭望侦察，等看到风暴的时候，为时就已经晚了，他们很可能已经进入风暴的影响范围，很难彻底摆脱。
    “所有的人进入各自岗位，所有的风帆升起，保持航向，全速前进。”一个浑厚的声音紧隨其后响了起来，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保持航向，全速前进，舰队长这是疯了吗？这不是衝著风暴眼去的吗？”
    “这可是12级的风暴，就凭我们的三桅战舰，还没等到完全靠近，就会被彻底的撕成碎片！”
    “科波菲尔舰队长是不是下错命令了？”
    听到这个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命令，所有的水手一片譁然。
    他们现在不应该是左满舵或者是右满舵，用最快的速度掉头吗？怎么不要命的向风暴之眼撞去？这不是纯粹的去送死吗？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全速前进，这是我们生存希望最大的方向。”
    似乎知道这些水手心中的疑惑，这名舰队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这次面对的並不是普通风暴，而是风暴之主的报復，正前面的风暴是最小的，周围还有更大的风暴在酝酿，我们必须在这些风暴匯聚之前衝出去。”
    “多道风暴在同一片海域同时酝酿，这不符合常理！”
    “若是自然酝酿，这自然不符合常理，可若是有神力的介入，不符合常理才符合常理，你可记得昨夜海上不正常扰动？”
    “你的意思是说，坠星海真的爆发了大规模的地震或者是火山喷发，引起了巨大的海啸，甚至诱发了风暴？”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12级的风暴还是最弱的？那其他方向的风暴得有多强？”
    那些水手们不由自主的一阵议论纷纷，得出的结论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坠星海最近数日的天气是极其不正常的，先是凭空起浪，后又是高温高压，隨后又是不正常的海水动盪。
    先前並没有完全当回事，现在看来却全部都是徵兆，前所未有风暴正在酝酿的徵兆。
    似乎为了验证那位舰队长的话语，其他的德鲁伊侦察兵陆陆续续归队，带来了一系列惊世骇俗的消息。
    就在他们的身后，海盗群岛方向，不足三百海里的地方，正有高达三四十米的海啸，正在向著他们所在的方向衝来。
    这有一刻，他们终於明白了自己舰队长的良苦用心，相比起身后的海啸，前面风暴的危害性好像確实更小一些。
    两者的区別是。
    冲入前面的风暴是九死一生，可若是被身后的海啸赶上，那是標准的十死无生。
    那海啸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最高桅杆的高度，会直接將他们掀翻，或者是撕碎。
    只是凭藉他们的速度，能够跑过海啸的速度吗？
    哪怕是將所有的增速魔法都用上，他们的极限航速也不会超过50公里每小时，而这往往是那些海啸的最低速度。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这个问题，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竭儘自己的全力。
    甲板水手第一时间將所有的船帆都撑开，舵手紧握著船舵，而那些施法者则第一时间施展操纵风向，將顺风调到极致，向著风暴所在的方向狂飆突进。
    两者双向而行。
    没出一个小时，甲板上的水手们就已经能够凭藉肉眼看到堆迭在一起的云层，呈现漏斗状，无数雷霆闪电在其中肆虐，正在朝著他们呼啸而来。
    这道风暴还没有完全凝聚成型，但是已经威力十足，足以成为无数航海者的噩梦。
    但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开足马力，向著这个噩梦衝去。
    很快狂风、暴雨与巨浪，同时向他们袭来，这代表著他们已经进入了风暴的外围，帆船的操纵难度大幅度上升，所有的船员注意力都高度集中，根据船长的命令，不停的调整船帆的开张与方向，以確保自己的航向。
    他们这支舰队是由五艘三桅帆船组成的，全是坠星海最常见的型號海狼型，这种型號的三桅帆船体型並不是很大，长度一般在50~60米之间，宽度则保持在10米左右，最高桅杆那条通常不会超过40米，排水量500吨到600吨，常规巡航速度10~15节（18.5-28公里/小时），极限速度15~20节（37-56公里/小时）。
    海狼型三桅帆船之所以在坠星海大行其道，自然有著自身的客观因素。
    坠星海作为內海，地形复杂程度远远超过外海，到处都是星罗密布的岛屿暗礁，相对狭长的海湾比比皆是，其对於帆船的灵活性要求很高。
    其次是这里的海盗数量也是出名的，多如牛毛，这自然要求帆船必须拥有足够的速度，无论是那些抢劫的海盗，还是那些商人们。
    前者是为了追击，后者是为了逃脱。
    帆船极限竞速，是坠星海常见的项目。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定的武装力量，用於应对各种情况。
    海狼型三桅帆船不仅完美的满足了上面的一系列要求，还非常擅长协同作战，能將狼群战术在海上运用到极致，或是驱赶伏击，或是两面夹击，非常受坠星海海盗的喜欢，故有了海狼这一名號，最初的称呼反而被人遗忘了。
    海狼型三桅帆船的这一系列的优点是用一个致命缺陷换来的，那就是他对於风浪的抗击能力远要逊色於其他船型。
    这同样也是坠星海船只的一大特色，也是由客观因素所决定的。
    坠星海与其他的海域完全隔绝，很难受到那里的洋流的辐射影响，加上地形无比复杂，这里很少出现大规模的海啸，反倒是风暴相对频繁，但是通常量级不高，很少见到12级以上的风暴。
    就是真的出现了罕见的风暴，他们也能够凭藉空中侦察哨，提前侦察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退避到周边的海湾中，用地理环境，削弱风暴的威力。
    可是一旦出现非常规的状况，海狼型三桅帆船的弊端就暴露无遗。
    动盪之年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过一次，大海女王安博里的圣者降临在坠星海，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大海啸，袭击了海盗们的老巢海盗群岛，摧毁了他们將近三分之一的海盗船，其中海狼型占了七成以上。
    即便是经歷过这一次浩劫，海狼型三桅帆船依旧是坠星海的主力战舰。
    原因有很多，其中两方面是主要原因。
    一是海狼型三桅帆船的基数足够大，哪怕是动盪之年受灾严重，倖存下来的依旧让它们相比起其他型號拥有绝对数量优势。
    二是海船这种大型资產，建造周期非常漫长，从准备材料，到入水，少则两三年，多则三四年，甚至有的会长达十几年。
    这还是拥有成熟工艺与配套船坞的情况下，若是进行工艺调整，没有十年八载，很难见到成果。
    如果想將现有的海狼型三桅帆船全部替换掉，那耗费的时间更加漫长，需要长达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
    正是基於这两大现实因素，別说是现在没有適合替代海狼型三桅帆船的战舰，就算是有，未来十年之內，它作为坠星海主力战舰的地位依旧不可撼动。
    但是这支守望者舰队现在不得不直面海狼型三桅帆船的缺陷，相对狭长的体型，让他们在风暴中摇摆的厉害。
    时不时的就会有甲板水手，哀鸣著从甲板上甩了出来，被滚滚的海浪吞没。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面前，他们驾驶的三桅帆船都如同一片片孤叶，而他们则是趴在这片片孤叶上的螻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