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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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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4章 烫手山芋
    韩橁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他下意识的再问:“南相,你是说,你不同意?”
    “对。”
    再次听到耶律狗儿的回答后,韩槛整个人都懵了。
    他方才费那么多口舌,韩觉得耶律狗儿已经被自己所说服。
    可是直到此时,他依旧是拒绝。
    韩想不明白。
    “为什么?”
    韩槛站起身来,颇为气恼的想要离开。
    但是想到燕王的交代,他不死心的又转过身来,重新面对耶律狗儿颇为气恼的质问:“南相,这是为什么啊!”
    “那宋煊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你不信任昔日的同僚?”
    面对韩槛的质问,耶律狗儿只是嘆了口气:“我有难言之隱,你不要问了。”
    “什么难言之隱?”
    韩觉得该不会是耶律狗儿在东京城有什么把柄,攥在那宋煊手里吧?
    毕竟像宋煊那样跋扈的臣子,他在大辽都没遇到过。
    可是这里是大辽,又不是大宋,你怕个屁的宋朝使者啊?
    “你不要问了。”
    耶律狗儿谨记宋煊的话。
    万不可主动说出去,直接推开韩。
    可是越是这样,韩就越觉得有隱情,他必须要知道。
    否则这么多年历练出来的能言善辩,全都成了笑话,韩受不了这种委屈。
    “南相,有什么把柄,你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韩槛重新坐下来,耐心的道:“这里是咱们大辽的地盘,如何能让一个小小的宋人给威胁嘍?”
    “我知道,所以才会不愿意与宋使分离,我劝你不要再问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耶律狗儿越是往外推人。
    韩就越不能走。
    他赌咒发誓,有什么难处,若是能帮他一定帮,绝不能让宋人算计咱们。
    让他们的离间计得逞之类的。
    耶律狗儿侧过身:“三哥,我这是为你好。
    “我也是为你好啊,南相。”
    “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
    “可是我等作为伴送使已经牵连进来了。”
    韩也是绝不后退:“还望南相能够如实告知。”
    许是韩的话,让耶律狗儿鬆了口,於是在他耳边说了一通。
    听完后韩眼睛睁大,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一时间头皮发麻,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这,这。”
    韩椅这了半天都没有这齣来。
    他只是擦了擦额头上浸出来的热汗。
    “可恨!”
    韩椅在心里默默的骂了自己一通,怎么就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了。
    “我就说你不该追问的,谁粘这个谁死。”
    耶律狗儿嘆了口气:“你走吧,我不会往外传你知道什么的。”
    韩確实承受不起大辽皇帝的怒火。
    於是他十分听劝的转身就走了。
    耶律狗儿瞧著他的背影,极为鄙视。
    韩家人趋利弊害的本事,可真是祖传的啊!
    韩只觉得心烦意乱,这种感觉他已经许多年都没有体验过了。
    所以在僕人请他上轿子的时候,韩拒绝了。
    他想要走一走,理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思考一下该怎么办?
    这献宝一事,更是成了烫手山芋。
    现在不光不能动这些宋朝的使者,还要好好保护起来。
    看样子耶律狗儿是想要把这口锅安在宋人的头上去。
    就这么一路疾行,走到了燕王府的街口。
    此时的韩槛出的汗已经浸透衣服了,他踩在红毯上,丝毫不停留,要把这则消息快些告诉燕王殿下。
    此时的燕王府一帮舞女在跳舞。
    而宋煊则是把烤骆驼肉给吐了出来。
    他本以为会挺好吃的,可是连点香料都不放,更不用说肉质粗糙,口感偏硬,还有很大的膻味。
    “不好吃,不要给我分了,我还是尝尝你们最擅长烤羊的手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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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僕人面对宋煊的拒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顺从的分割羊排。
    羊排的味道还行,虽然也有很多膻味。
    他这个也没有放太多的香料,而是用盐水。
    宋煊瞧著他们连蘸料也不给一个,摇摇头:“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刘从德更是把骆驼肉给吐了。
    他本以为挺好吃的,在东京城都很少吃到这种肉,结果这骆驼肉根本就不入味。
    燕王萧孝穆瞧著宋煊等人如此做派,他尝了一口骆驼肉,虽然不至於过於美味,但是也不难吃啊。
    “宋状元,这味道可是不合你的口味?”
    “倒也不是。”
    宋煊轻微摇头:“不知大辽可是有香料?”
    “自然是有的。”
    “今后燕王再烤肉,还是放些香料,方能更好好吃,这种光放盐,实则是外面有味道,可是一旦涉及到里面就很难有味道。”
    听著宋煊的话,燕王萧孝穆没有多说什么。
    就胡椒那种香料在大宋都十分稀少,属於价比黄金的东西,大多是海外进口的,或者丝绸之路来的。
    至於宋煊以前吃烧烤用的小茴香(孜然粉),此时还是药材,並没有被纳入食谱当中。
    同样的,香料在大辽那也是十分的珍贵。
    萧孝穆可不想把自家存储的一些香料拿出来使用。
    就这么一个大的烤骆驼,香料都不够用的。
    “若是大宋有香料贩卖,我今年会差人在榷场进行採购的。”
    宋煊也是轻微摇头:“大宋也没有多少香料,你们还是从丝绸之路那边进行採买吧。”
    “丝绸之路?”
    燕王萧孝穆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那是哪里,我从未听说过。”
    不仅是他,其余人连带著韩亿都不知道宋煊指出来的丝绸之路是哪里。
    宋煊眨了眨眼睛,难道现在没有丝绸之路的叫法呢?
    “此路在西汉时期就已经有了,从长安或者洛阳一路出发途径敦煌、阳关、
    瓜洲玉门等地,到达大食等番国。”
    宋煊指了指西北的方向:“春风不度玉门关,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玉门关本王倒是听说过,丝绸之路长见识了。”
    萧孝穆轻微頷首,他虽然对中原文化有些了解,但对於丝绸之路还是头一次听说。
    而读书颇多的韩亿也只是吃著南嚼的骆驼肉,並没给宋煊拆台。
    至於对面坐著的刘六符被宋煊打击后,更是老老实实的,屁话都不敢多说一个。
    当真是秀才遇到秀才兵,他不仅比你有文化,还比你能打,还怎么比啊?
    “但是经过安史之乱后,吐蕃人越过崑崙山北进,侵占了西域等大部分,紧接著中原北方战火连年。”
    萧孝穆又想起来了:“如今这条路並没有掌握在大宋手中,那西夏的党项人经常拦住过路的商人收税。”
    “商人也只能为了自保不愿意远行,宋状元所说的丝绸之路怕是走不通了。”
    “不错。”
    宋煊当即点头道:“这党项人著实是可恨,占据著这点地方,又不知道做买卖,只晓得抢掠,简直就是蛮夷当中的蛮夷。”
    燕王萧孝穆听著连连点头,但是他又反应过来了。
    什么叫做蛮夷当中的蛮夷?
    “宋状元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劲。”
    燕王萧孝穆极为严肃的道:“我大契丹乃是继承大唐正朔,可不是什么蛮夷。”
    “燕王何必对號入座呢?”
    韩亿放下手中的骆驼肉,他只觉得这所谓的驼峰有些腻了。
    “宋状元自然是在抨击党项人,占据了那个位置,却不懂得生財之道,只想著劫掠。”
    “没有人路过后,他们没来劫掠的商人,不知道会劫掠谁了?”
    萧孝穆也不想提党项人的事。
    毕竟宋辽双方针对党项人的战事。
    大契丹的皇帝亲率五十万士卒攻击,大败而归,还被党项人俘获了许多马匹铁甲。
    可谓是一下子就让党项人在装备上变得富裕起来了。
    那李德明又擅於骑兵作战,再对上契丹那也是胜算不小。
    经此一战后,李德明的心就变得火热起来。
    別看他是党项人,可也想要称帝。
    西夏王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毕竟连在背后扶持他的大辽都无法战胜他了,如何能不变的膨胀起来?
    宋朝目前对於西夏党项人,还没有过如此大败。
    萧孝惠也只是一笑而过,说这党项人乃是蛮夷,不足为虑之类的话。
    而且此番有如此重宝归属大契丹,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经邀请周遭势力一同来恭贺。
    到时候党项人也会来的,宋状元可以直接跟他们进行沟通。
    萧挞里给她爹使眼色,让他退出来。
    萧孝穆让人给宋煊等人倒酒,他要去如厕,这才出来。
    “怎么了?”
    “韩叔父在书房等著父王呢。”
    “行,你先待我去招待他们。”
    萧挞里开口道:“难不成我真要上前去舞剑?”
    “不需如此。”
    萧孝穆让女儿去代为招待一下,总之不要让场子冷下来。
    萧挞里则是让契丹舞女再上去表演一下异域风情。
    相比於汉人舞女,契丹舞女在服饰上就大胆多了。
    萧孝穆见了韩槛,瞧著他满头大汗,连头髮都在往外冒著热气。
    整个人都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虽然如今天气变暖,可到了夜晚也不至於过於闷热。
    “三哥,你这是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了耶律狗儿?”
    “我没说服他啊。”
    “啊!”
    萧孝穆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怎么会呢?”
    “燕王殿下,此事当真是出乎你我的预料,耶律狗儿可是遇到大麻烦了。”
    韩槛连忙过去小时在萧孝穆的耳边说了一通。
    萧孝穆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他可是知道陛下对於那件宝贝是有多重视。
    尤其是遍邀周遭势力的使者前来见证。
    眾目睽睽之下,若是发生了这种丟脸的事,怕不是皇帝整个人都要暴怒。
    “当真?”
    萧孝穆还是有些不相信,那耶律狗儿就算是沙场悍將,可也该知道这件宝贝对陛下的意义。
    他怎么可能不会保护好这件宝贝呢?
    “燕王,耶律狗儿说的不像是假的。”
    “那你亲眼看见了?”
    “没有。”
    萧孝穆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个劲爆的消息。
    至於韩早就心乱如麻,就算一路走的他大汗淋漓,也没有想到要如何扳回一城来。
    “燕王殿下,我们今后还是要仔细护送这些使者,避免出现任何差错。”
    “否则天子的怒火,我们可承受不住啊。”
    对於韩的担心,萧孝穆也是理解的。
    他也知道陛下患病之后,心情时好时坏,不说隨意打死人,可谁都不想失去荣华富贵。
    “你没有亲眼看见那件宝贝坏了?”
    “耶律狗儿没有给我看。”
    萧孝穆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要不要相信耶律狗人的话。
    没有亲眼去看,谁知道是真是假?
    “燕王殿下,耶律狗儿怕是不敢拿这件事作假吧?”
    韩整个人心烦意乱,本来以为是一件小事,未曾想捲入如此大的阴谋当中去。
    现在想要摘掉,都不好摘掉。
    “是啊,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一点。”
    萧孝穆转过头来:“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则消息主动告知陛下?”
    “不可!”
    韩脱口而出,让萧孝穆別这么干。
    “三思,燕王殿下三思啊!”
    韩连忙安抚萧孝穆:“陛下如今患病喜怒难以琢磨,为了这件宝贝搞了十分盛大的迎接仪式。”
    “若是由燕王殿下传出去,怕是要由燕王独自承担这份怒火,而不是耶律狗儿了。”
    “所以,无论如何,这则消息都不该由燕王殿下往外说。”
    萧孝穆点点头:“我不说,那你来说?”
    韩更是慌忙摆手,他也承担不起这个怒火。
    “燕王殿下,这则消息都不该由你我来说。”
    “你不说,我不说?”
    萧孝穆脸上闪过一丝寒光:“你觉得陛下追查之下,耶律狗儿他会帮你隱瞒消息吗?”
    如此反问,让韩也是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的哆嗦起来。
    他並不觉得自己与耶律狗儿之间的关係是过命交情!
    “燕王殿下,这还真成一个烫手山芋了。”
    韩槛再懊悔也只能接受这么一个现实,他是去解决事情的,不是去背锅的。
    “烫手就烫手。”
    萧孝穆又转过身来:“听耶律狗儿的意思,便是他一直瞒的死死的,连宋人都不知道嘍?”
    “是这样说的,自从从宋人那拿走后,他从来都没有让宋人触碰过。”
    “我猜测耶律狗儿的儿子受了重伤,估摸是想要趁机把关係摘出来,留他一条命。”
    萧孝穆微微眯著眼睛:“陛下对於耶律狗儿也不是过於满意,如今他儿子都断了一臂,成为了残废,看在祖上的情分,陛下也不会过於苛责。”
    “燕王殿下的意思,耶律狗儿是想要通过遭遇老虎袭击的事,把黑锅扔到宋人头上去?”
    “是。”
    萧孝穆可以肯定耶律狗儿想这么做,但是他却小看了陛下。
    这口锅陛下甩不到宋人的头上去,尤其是宋辽双方都不想作战。
    就衝著宋煊那牙尖嘴利的模样,怕不是能说死耶律狗儿。
    尤其是在这种大过错面前,陛下可不会照拂他。
    “那有些不现实。”
    韩轻微摇头:“陛下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杀了宋使,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那我们就会成为蛮夷当中的蛮夷。”
    “此事传出去,周遭势力怕是再也不会臣服我大契丹了。
    现如今周遭的小弟们,都在蠢蠢欲动。
    皇帝亲征失败,那影响力可太大了。
    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战败骑骆驼逃跑后,养精蓄锐打回去,灭了后晋,进入东京城称帝。
    他想要入主中原,可没改了狂妄自大的性子,在中原站不住脚,还不是被打的跑回来了。
    萧孝穆眉头紧皱:“那你说咱们要怎么办?”
    韩躬身行礼道:“燕王殿下,我想了一路,那就是给耶律狗儿的政敌漏风。”
    “漏风?”
    萧孝穆本想与耶律狗儿解除误会,现在误会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保全自己,不受到他的牵连。
    “对。”
    韩说出来之后,心里就敞亮多了:“路途遥远,难免会出现紕漏,所以有人说宝贝出现问题,那也算是给陛下提了醒。”
    “兴许陛下不会那么大张旗鼓的拿出来,让眾人去参观,只要没人看,那这件宝贝就是完美无缺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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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孝穆在书房內走来走去。
    如此惊天大雷,让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燕王殿下。”
    韩出了许多热汗此时只觉得后背凉颼颼的。
    “你我都没机会见到那件宝贝,所以也就只能相信耶律狗儿的话是真的。”
    萧孝穆看著韩,眼里露出疑色:“那该如何透漏给耶律狗人的政敌?”
    “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韩微微低了眉头,又抬起头:“燕王殿下,我有一个法子,你我都不用去说。”
    “哦?”
    宴会厅內萧挞里坐在主位上瞧著下面的人,属实是一览无余。
    杜防瞧著她,她瞧著宋煊。
    原来他也喜欢小姑娘啊。
    宋煊一直都在欣赏契丹女人跳舞。
    他不仅欣赏,还跟一旁皇太后的侄儿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挞里还以为宋煊是那种什么都看不上眼的宋人呢。
    杜防顺著萧挞里的视线望向对面的宋煊,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平日燕王殿下的女儿可是没有如此看过一个男子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宋煊他长相颇为俊俏,在那坐著,就能看出文质彬彬的样子。
    可在杜防看来,宋煊有高欢的影子,长得俊俏,可是心里不正常,容易发疯那种的。
    这种男人对於女人有极大的吸引力,可让他们单独喜欢你一个女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挞里,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杜防心里止不住的嚎叫。
    “嘿,你別说,樊楼也应该搞一些异域风情来吸引客人。”
    “十二哥儿,来大宋的胡女可太少了。”
    刘从德也是颇为可惜的摇头:“有些人就是喜欢胡女那大眼睛,高鼻樑,还有那挺拔的小俏峰。”
    “虽然味道有些大,可是也有人能適应的,这些胡女要么就撂地摆摊,要么就被那些青楼购买。”
    “咱们樊楼单独搞一两个,那没什么意思。”
    “要我说,就把这群契丹女人全都买走,放樊楼去揽客,兴许还能有人喜欢。”
    宋煊轻微頷首:“倒是可以,反正这些契丹女人大多都是奴隶,可以自由买卖,只是不清楚他们卖不卖给你这个宋人。”
    刘从德点点头,这倒是个事,回头有机会问一问。
    若是能买些契丹女人、女真女人,还有以前的新罗婢之类的,这一趟倒是也不白来。
    宋煊他们聊著舞女的用处,就算是在大宋,那士大夫之间也会互相宋舞女之类的去侍奉。
    就算是妾都能送,更不用说这类人了。
    萧孝穆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隨即举起酒杯,说著一些赔罪的话。
    不仅如此,还屈尊降贵的主动下场同韩亿拼酒。
    如此劝了几次后,韩亿开始装醉,连忙说喝,喝到底。
    萧孝穆则是开始看向宋煊:“宋状元,本王久仰大名,一直心嚮往之,那日之事,確实是个误会。”
    他把女儿萧挞里招呼过来:“上次多有误会,咱们今日便是一醉方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萧挞里虽然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她知道韩回来了,那必然是成功了。
    现在父王是在进一步麻痹宋使,自己只需在一旁等著看好消息就成。
    所以萧挞里不仅没有拒绝,反倒是再次道歉,说什么她確实是考虑不周,一直仰慕宋状元,想要见到宋煊第一面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杜防听著自己心目当中的女神,竟然仰慕宋煊已久,还说什么留下深刻的印象,直接就心碎了。
    他追求了那么久,都没有得到几句回应。
    结果宋煊什么话都没说,萧挞里就主动贴了上去。
    如此情况,换哪个男人不会心碎啊?
    宋煊倒是颇为给面子的道:“燕王说的是那件事啊!”
    “要不是耶律狗儿他几次三番的恳求我帮他,我才懒得派兵上前呢。”
    “原来如此。”萧孝穆点点头:“倒是误会,我等解开就成了,宋辽两方本就是兄弟之国。”
    “確实如此,要不是耶律狗儿他儿子伤势颇重,我也不会费心费力的,这里是辽国境內,谁承想会出现叛军啊!”
    宋煊端著酒杯道:“敢问燕王,契丹內的叛乱多吗?”
    “些许蛮夷罢了。”
    萧孝穆哼笑一声,与宋煊碰杯:“他们再怎么跳,也逃不过我大契丹的铁锤,敢叛乱,直接捶死就成,不过是会跑一些漏网之鱼。”
    “確实。”
    宋煊也是开始恭维起来了:“那日成千上万的骑兵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確实震撼到我了。”
    “哦?”
    萧孝穆没想到宋煊主动夸耀大契丹的骑兵,他心里颇有些舒服。
    “宋状元也对骑兵感兴趣?”
    “当然。”宋煊兴许是酒喝多了,有些兴奋:“李太白有诗云,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將,独领残兵千骑归。”
    “好好好。”
    萧孝穆抚掌大笑。
    他虽然没听过这首词,但是听过李太白的大名,只觉得这首诗听的特別的提气。
    装醉的韩亿儘量让自己忍住想笑的举动。
    宋状元就欺负人家契丹燕王不读书。
    李太白诗中那呼延將指的就是异族人啊。
    匈奴四姓贵族之一的姓氏。
    到了如今的宋朝,匈奴人的呼延姓早就融入了汉人,世上没什么匈奴人了。
    大宋名將呼延赞颇受宋太祖、宋太宗、宋真宗三代皇帝的信任,而且也是个狠人,他在身上到处纹身,就写赤心杀贼四个字。
    不仅他如此做,还要求他妻妾、儿子、奴僕全都这样做,自己创作独家武器降魔杵,十几斤重的那种,舞的虎虎生风。
    在覆灭北汉的时候,他作为先登登城,被打下来四次,又冲了上去,被宋太宗当面赏赐。
    而且性格怪异,坚持在冬天给他儿子们在小时候就用冰水洗澡,结果儿子冻感冒了。
    不找郎中开药,他就割下自己的大腿肉,给儿子煲汤喝用治病的那种狠人。
    装醉的韩亿觉得契丹人对於汉人而言,那同样也是异族人。
    听不懂有些时候,真是一种幸运,还觉得是在夸讚他呢。
    饱读诗书的刘六符也不想拆穿宋煊,他当然知道呼延將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等燕王高兴的时候,他上去拆台,以为让宋煊丟面子,实则是让吹捧李太白诗词的燕王丟面子。
    刘六符可不去干这种触霉头的事。
    他只是觉得宋煊这个人绵里藏针,不是泛泛之辈,有什么衝突他也不想当面发生,容易被针对。
    “若是宋状元喜欢骑兵,待到我护送使团的时候,让宋状元过把癮如何?”
    “嗯?”
    宋煊侧身拿起酒壶:“不知道燕王是打算怎么让我过癮吶?”
    萧孝穆瞧著宋煊给自己斟酒,他还是有些愣了。
    毕竟自己只是说句客气话,他怎么还真是打蛇隨棍上啊?
    宋人不都是挺含蓄的吗?
    “自是让大军跟在宋状元身后,摆摆威风。
    宋煊停住倒酒的动作:“就这?”
    燕王萧孝穆眨了眨眼睛:“宋状元不满意这安排?”
    “不满意。”
    “相当不满意。”宋煊把酒壶放在一旁:“摆威风我用你们契丹骑兵做什么?”
    “是你们契丹的盔甲比我大宋盔甲好看,还是你燕王府的战马比我大宋禁军的战马高大?”
    萧孝穆看著宋煊:“不知道宋状元想要怎么过把癮?”
    “让我指挥一下五千骑兵的感觉,如何?”
    “指挥五千骑兵?”
    萧孝穆端著酒杯后退一步:“宋状元,你还想指挥五千骑兵?”
    “那咋了?”
    宋煊饮了口酒:“让我瞧瞧契丹骑兵的厉害,又不是给你带回大宋去。”
    萧孝穆陷入沉思当中,方才他一时酒性大发,把自己给聊进去了。
    主要是他没见过宋煊这等明明在大宋有著极高的“身份”,当真像个无赖子似的人。
    萧孝穆运用以前对付宋人的经验,在此刻完全失效了。
    交流的主动权,完全都不在他的手上。
    现在又是要为了稳住宋煊,萧孝穆摇头:“五千人太多了,一千人。”
    “五千人。”
    “这样吧,我想想办法,两千人,主要是你也没有统兵的经验,人太多了容易出问题。”
    “可以。”
    萧孝穆没想到宋煊如此痛快,倒是对他升起几分好感来了。
    没有得理不饶人。
    这种言语技巧,萧孝穆当然不知道。
    宋煊的心理预期並没有那么高,只是宋煊对外声称自己提的要求足够高,要捅破屋顶了。
    对方就会有商有量的达到你想要的目標。
    如此一来,萧孝穆还会觉得宋煊真是一个“识大体好沟通”之人。
    至於萧孝穆什么时候反应过来,那就不是宋煊要关心的了。
    谁也不敢保证同一个人,就不会两次栽在同一个坑里?
    萧挞里本以为宋煊会据理力爭,未曾想他怎么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宋煊倒是不贪心:“正好我带来了四百骑兵,整一个宋辽混编马队,我们互相学习一二,如何?”
    “宋辽混编马队?”
    萧孝穆还是头一次听说如此说辞。
    “宋辽两方乃是兄弟之盟,共同演武也实属正常之事啊。”
    宋煊拿著酒杯跟燕王萧孝穆碰了下杯:“若是还有那些反叛大辽的余孽出现,我大宋士卒难不成还要袖手旁观不成?”
    宋煊说的话,可真是让萧孝穆乐坏了。
    “哈哈哈。”
    “本王长这么大了,真是头一次听闻此事。”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宋辽双方之间的对战,我也没少参与过。”
    “宋辽混编马队,共同演武。”
    “宋状元的脑子真是好使,怪不得你能在大宋连中三元。
    萧挞里听著她爹的话,又著重看了宋煊一眼。
    此子不发怒的时候,真是一副人模狗样的,让人忍不住亲近之意。
    可萧挞里清楚他內在可是一条恶虎,绝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杜防愕然,这就是宋辽进士之间的差异吗?
    他感觉自己若是去了宋国,怕不是连第一轮的发解试都无法通过!
    萧孝穆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宋状元也知道,宋辽双方签订兄弟之盟,我本以为也就是三五年的约定,未曾想从我年轻到我年老依旧有效。”
    他慢悠悠的溜达回去:“以我观之,这份宋辽盟约怕不是真可以达到百年之久。”
    在辽国出现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异族政权会收了钱,真遵守约定的存在。
    但辽国自詡为大唐继承者,在守约这方面,还是有点底线的。
    宋煊瞧著萧孝穆,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看样子如今稳定且富足的生活,让许多契丹贵族没有了南下打草谷的心思。
    每年分润三十万白得的钱財,在契丹境內,就足够用了。
    尤其是这么多年他们也早成为了大地主、大牧场主,生活已然腐化墮落。
    谁还想天天拼命啊?
    又不是以前靠著拼命,才能挣钱的时代了。
    大人,时代变了,没必要打打杀杀的。
    当然了,是宋辽双方一起开始腐化墮落,谁都没逃脱歷史周期律。
    “但愿如此,只要宋辽双方的皇帝不想发动战事,这份盟约就能继续下去。”
    宋煊顺嘴应了一句:“谁让咱们是兄弟之盟呢!”
    “不错。”
    萧孝穆也是赞同,只要皇帝不搞事就成,否则他们这些人都得听命。
    尤其是他瞧著宋煊横枪立马的態势,恨不得杀几个“反贼余孽”过过癮。
    这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梦,萧孝穆年轻的时候也做过。
    只是真到了能指挥的地位,確实觉得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萧孝穆也想瞧瞧大宋的状元,能不能指挥两千四百骑兵?
    若是他指挥不顺畅,那便是让大家看了笑话,不关自己的事。
    萧孝穆擦了擦鬍子上的酒渍:“宋状元,待到明日出发时,我调拨你两千骑兵,归你指挥。”
    “多谢燕王了。”
    宋煊又重新坐下,装醉的韩亿没想到宋煊还能从契丹人那里获取支持,所以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询问宋煊想做什么?
    “十二哥儿,你要契丹骑兵做什么?”
    “过一过当將军的癮。”
    宋煊哼笑一声:“我在大宋可没什么机会指挥骑兵作战,我先拿两千骑兵练练手,反正不是咱们大宋的士卒,用著也不用手软。”
    “倒也是这么个意思。”刘从德点点头。
    韩亿听著宋煊的解释,他颇为无语。
    酒宴持续了很晚,宋煊终於吃到了那份熊掌燜饭。
    他觉得不好吃,全都是油饭了,太腻了。
    可惜熊掌了。
    待到告別之后,宋煊才开口道:“燕王,那熊掌你们不会做下次就別做了,糟践东西。”
    “哈哈哈。”
    萧孝穆也不在意,此时双方都喝了不少酒。
    “我知道宋状元看不上我大契丹的饭菜,听闻东京城有七十二家正店,个个都是手艺极好,若是我將来有机会为使,自是要去尝个遍。”
    这个时候刘从德嘿嘿的笑著,有几分醉意:“等你到了樊楼,提我刘从德的名字,好使的很。”
    “一定一定。”
    燕王萧孝穆让人护送宋朝使者返回去休息。
    待到人拐出街角后,萧挞里开口道:“爹,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用。”
    萧孝穆没了醉意:“我装的。”
    “啊?”
    萧挞里瞧著她爹龙行虎步的去找韩。
    “嘿嘿。”
    刘从德说著那契丹女子不错,颇有几分肥美之意。
    待到回了驛站后。
    “十二哥儿,我先去睡了。”
    “嗯。”
    宋煊应了一声。
    他喝了口热水,开始漱口。
    韩亿也不在装醉,他瞧著宋煊方才一副醉样,此时也是精神抖擞:“你没喝多?”
    “萧孝穆那个鸡贼玩意,真以为我没瞧见他往自己袖口吐酒?”
    宋煊从王保手中接过洗漱用品,开始刷牙:“韩正使,我说喝十个是吹牛,但喝趴萧孝穆还是没问题的,他都没醉,我醉个什么劲?
    韩亿眨了眨眼睛,他以为萧孝穆也醉了。
    原来大家都是装的。
    那没事了。
    “宋状元,你真要指挥契丹骑兵?”
    “我就指挥唄,瞧瞧他们平日里都是如何训练的。”
    宋煊瞥了眼韩亿:“反正来契丹閒著也是閒著,我看看他们的武备以及日常训练,怎么就被党项人给打的大败了呢?”
    “毕竟党项人要称帝的话,我们大宋定然不会允许,那么爆发战事也是正常的。”
    “所以你想要看看契丹人是败在哪里了,我们大宋將来好避免。”
    韩亿连连点头,倒是这个道理。
    看样子宋煊在开封县担任知县的时候,发现了不少隱藏在地下的问题。
    “就算看出问题来了,也不一定能够避免。”
    宋煊微微摇头:“人很难在別人失败的身上找到增长经验,避免自己也落入同一个失败的经验当中去。”
    “所以我只是想要看看双方的差距有多大,这样心里有个谱,不至於將来做事过於想当然。”
    宋煊是记得大辽要被金人所灭的时候,宋徽宗派人去联络金人一同灭辽,就是为了收復燕云十六州。
    结果还是被苟延残喘的辽人给大败了。
    如此“成就”就让金人越发膨胀,即使北宋短暂的收回了燕云十六州。
    可是大量的人口、牲畜、財富全都被金人给带走了,就获得空地也没什么用o
    反倒是被金人势如破竹的南下,围攻东京城。
    韩亿被宋煊的话给说的干分有感触,这便是杜牧所写的阿房宫赋。
    像宋煊如此年轻且有著清醒认知的人,韩亿摇摇头,他还真不认识其余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观摩的好消息了。”
    韩亿也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至於今日在宴会上的事,他根本就不在意。
    只要进入大辽境內,这都是小场面,等见了契丹皇帝,那规模会更大的。
    宋煊洗漱完后,倒是也没著急睡觉,而是溜达著去找耶律狗儿。
    耶律狗儿也没睡,他精神头好著呢,一直在思考。
    “你终於来了。”
    宋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啊,来听听你是怎么哄骗萧孝穆的使者的,爭取查漏补缺,看看后面的事情怎么做。”
    “就是按照你说的那样给韩槛说了一通。”
    “韩德让的后代,还能被萧孝穆信任当说客。”
    宋煊轻微摇头:“看样子他不是个好哄骗之人。”
    “不错。”
    耶律狗儿讚许了看了宋煊一眼:“但他,还是被你骗了。”
    “不。”宋煊摆手道:“是被你骗了,我可骗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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